,分给了北路、中路、西路以后,隶属东路的那么多岛屿上面,没有更多的移民可以充填。
但是,对仇震海、张得贵来说,他们两个人的担心却是,如果按照现在的规模继续接收饥民流民,继续一批一批地隔离检疫,然后输送过海,北上金海镇各路防区,那么金海镇各路现有的粮食储备,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告急了。
所以,杨振的话音刚落,仇震海与张得贵对视了一样,然后立即说道:“都督,卑职从北城隍岛起运第二批移民的时候,第三批移民在已经由袁进袁总兵的船队解送到砣矶岛了。
“根据卑职的估算,第三批移民,至少也当有一千五百户。这也是目前卑职南路船队一次往返能够输送的最大口数了。只是,卑职这里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杨振听仇震海突然这么说,又见他的脸上也没任何喜悦之色,当下情知有异,随即呵呵一笑,回答他道:
“没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尽管说,不必遮遮掩掩。说吧,我听着。”
“都督,咱们先前所担心的疫病问题,现在看,通过都督叫人在登州水城、砣矶岛、城隍岛上设置的隔离营、检疫所,是可以掌控的。
“目前,越先生所说的那种疫病,可能真的还没有传到登州来,起码咱们的隔离营里,并没有疙瘩瘟发病而死的情况。”
仇震海一开口,先说了一些好话,但是紧接着,略作停顿之后,就又说道:“然而,疫病虽然没来,可移民的规模,都督的心里应当有个数目。该叫停的时候,就得赶紧叫停了!”
“嗯?!叔父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疫病是本都督最担心的问题,既然疫病没来,那正好一不做二不休,尽快移民,怎么倒要叫停?”
面度仇震海与自己、与俞亮泰截然不同的想法,杨振一时有点惶惑,赶紧追问,连对仇震海的称呼都从官称换成了私称。
而这时,就见仇震海满脸忧虑地对杨振说道:“都督有所不不知,卑职随越先生到登州以后,登州府上下大发告示,说凡在登州府无地无产之百姓,皆可渡海北上移民分地,现如今,这个消息,在登莱等地已经是人尽皆知,四方流民因此闻讯而来。
“登州府原是好意,可是如此一来,聚集在登州府的流民,不仅没有因为咱们大力移民而稍有减少,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但是,我们金海镇眼下的地盘有限,粮食更有限,长此以往,哪里容纳得了源源不断的移民队伍呢?
“卑职是怕,我们等不到移民屯垦的收成,甚至等不到严省三他们回来,这些源源不断的移民,就能把我们给吃垮了啊!”
“哦?!”
杨振听到最后,已经知道了仇震海的忧虑所在。
一屯三百户人口,意味着三百个不用支付粮饷的可靠兵员,但是同时,它也意味着一千多张或者小两千张吃饭的嘴。
移民屯垦的问题,没那么简单,并不是说移民坐船来了以后,只需分配了土地让他们垦荒就算完了。
住地的地方好办,各路防区辖都有许多废弃或者闲置的墩堡敌台,稍微整修一下,就可以暂时容身。
即便安置他们的地方什么也没有,就是一片荒山野岭,那也可以采取挖建地窨子的方式,暂时得以容身。
反正眼下已经进入了四月,辽东半岛上早已经春暖花开,气候宜人了,轻易不可能发生冻死人的问题。
但是,分了地,有了活干,有了地方住,同样并不意味着移民安置的事情,就算完事了,可以撒手不管了。
因为移民得吃饭,不管是青壮劳力要吃饭,跟随他们前来屯垦的男女老少都要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