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尼堪是干什么吃的!本王叫你们亲赴皮岛登船验看,你们就是这么应付差事的?!”
有点肥头大耳的郑亲王济尔哈朗,平时待人接物笑呵呵的,看起来似乎人畜无害,常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可是此刻突然发起怒来,他咬牙切齿的样子,配上冰冷凶恶的眼神,整个人如同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獒犬。
“尤其是你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尼堪贝勒年轻,接手朝人事务时日短,不了解朝人内情,你们这些奴才,却是朝人出身,难道你们也不了解吗?!”
济尔哈朗骂到这里,一想到自己凭借朝人兵船迂回金海镇后方的大事,有可能因为朝人水军的叛乱而无法成行,就更加怒不可遏了。
“你们这些奴才都是瞎子吗?林庆业此人可不可靠你们看不出来也就算了,朝人兵船上面有没有携带火炮,难道也看不出来吗?”
身在定海大将军府中的济尔哈朗,听见镇江门方向轰隆隆的炮声,竟然十分类似于自军仿造的重型红夷大炮,当下越想越气,骂完了这些话之后犹自不解恨,遂上前一脚,将跪在脚下的朝人通事韩润直接踹翻在地上。
而那个韩润此刻也是懊悔万分,他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了什么地方。
朝人三道水军统御使林庆业,他也亲眼见了,绝对没有错,那正是林庆业本人。
朝人的兵船,他也登上去了,甚至跟着敬谨贝勒下到了龟船的底舱里面。
可以说,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该搜检的地方都搜检了,完全没有发现船上装载有什么火炮或者其他什么重型的火器。
因此,眼见怒不可遏的郑亲王济尔哈朗,把失察的责任一股脑儿地推自己身上,韩润感到冤枉极了。
可是,韩润心里再怎么觉得自己冤枉,他现在也不敢出言发声,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敢翻身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咚咚磕头,同时口称:“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却说韩润连称有罪了一会儿,突然记起自己顶头上司敬谨贝勒尼堪的吩咐,很快一边叩首一边对济尔哈朗说道:
“敬谨贝勒命奴才前来,除了报信之外,敬谨贝勒提请主子爷下令,叫智顺王尚可喜的汉军营炮手,将暂放东门瓮城内的天佑助威大将军重新安放城头,对江反击。
“同时,敬谨贝勒还提请主子爷考虑,是不是下令城中旗营兵马出击。敬谨贝勒的意思是,镇江门距离江岸不远,旗营兵马出了镇江门,只一个冲击,就能拿下码头,控制船队,将损失降至最低!”
济尔哈朗终究是个有头脑的人物,当下听了韩润转述的敬谨贝勒尼堪的建议之后,强自压下心头的怒火,略想了想,转头对身边的巴牙喇护军说道:
“去,去传令给尚可喜,叫他火速调遣汉军营炮手增援镇江门听候尼堪贝勒指挥,镇江门瓮城内的重炮,悉数归其使用!速去!”
那个镶蓝旗的巴牙喇章京,原本就是要去找智顺王尚可喜传令的,此时听了济尔哈朗的命令,说了一声“嗻”,快速离开,就去传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