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要难了!”
“呵呵,且看看吧,这些清虏马甲兵们要是真想上天,到时候咱们就行行好,直接送他们上天好了!哈哈哈哈”
杨振的哈哈大笑,十分有效地驱散了镇江门城头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但也仅仅是暂时如此而已。
随着时间的流逝,镇江门上的重炮反击迟迟不能建功,最后干脆停了下来,而清虏靠前部署的重炮阵地却屡屡建功,几乎弹无虚发。
与此相应的是,清虏在城东威化岛南端江面上集结起来的马队,也越来越多。
有披蓝色衣甲的,有披黄色衣甲的,有披红色衣甲的,也有一些是披白色衣甲的,远远望过去,乌泱泱的一大片,看得杨振头皮直发麻。
对于在东墙内的工事后面严阵以待的张臣、李禄、杨珅,以及安应昌、柳林等各部兵马来说,气氛还算好一些。
反正他们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知道清虏重炮对城墙的轰击一阵紧似一阵,墙体正越打越薄,重建城墙所用的砖石土木纷纷往下掉。
不过,对于埋伏在那段城墙两侧的潘喜以及孙登选等部将士来说,他们的心里却是越来越紧张了。
眼看着不远处的城墙即将被清虏的重炮轰塌,而清虏云集在城外的马甲兵密密麻麻,有可能比自己在城头预备的弹药还要多,心里怎么可能不紧张不害怕呢?
然而紧张归紧张,害怕归害怕,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们任何人往后退缩一步了。
崇祯十三年十月二十八日上午巳时左右,在江面清虏重炮阵地一个多时辰持续不停的炮击之下,同时也是在镇江堡东墙守城一方近乎于放弃了抢修和反击的有意放水之下,那一段在杨振率部入城时被炸毁的城墙,终于经受不住数百颗势大力沉的炮子对其底部的连续撞击,再一次轰然垮塌了。
垮塌掉的城墙,向城外早就处在集结待命状态的清虏马甲兵们,敞开了一个宽达两丈有余的缺口。
而垮塌下来的砖石土木,则在缺口处堆积成了一片废墟,并在缺口废墟的内外,自然形成了一个可以上下的坡道。
隐蔽在东墙上的掷弹兵们,有几个因为隐蔽处过于靠近了那段重修的城墙,在那段城墙倒塌的时候不幸掉落了下去。
而镇江堡东墙上突然打开的缺口,以及城上士卒掉落下来并在缺口处废墟里挣扎求生的模样,立刻在城东清虏的阵营里引起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
紧接着威化岛方向牛角号声吹响,早已按捺不住的清虏马队瞬间抽刀在手催动前奔,欢呼着绕开了江面上的重炮阵地,直冲城墙倒塌形成的缺口处而去。
到了这个时候,身处镇江门瓮城城头上的杨振,也立刻扯出悬挂在领口的铁哨子用力吹响了它。
“”
“”
杨振吹响的铁哨子,发出了极其尖利刺耳的哨音,划破了大战前城头的沉寂。
哨音就是命令。
距离杨振不远的刘仲锦闻令而动,立刻呼叫着指挥城上的重炮,再次点火轰击。
与此相应的是,守在缺口两侧,跟杨振有一段距离的潘喜以及孙登选二人,也在杨振吹响了哨音之后,在城墙垮塌的混乱中用自己的铁哨子发出了预备作战的号令。
一时间,一阵阵凄厉的哨音,如同几百年后的防空警报一样,响彻了镇江堡东城的城上城下。
张臣、李禄、杨珅、安应昌以及柳林等人,在城墙内的工事后面奔走号令着各自手下的人马。
大批火枪手们早装填好了弹药,并拉起了龙头轨,等待着收割第一批冲进来的敌人。
掷弹兵们则拧开了飞将军木柄上的盖子,手持火把,随时准备点燃了引信投掷出去。
冲天炮炮手们也已经调好了射角,只等着杨珅手里高举的令旗落下就点火。
安应昌麾下的忠义军各个指挥,则人人手持长矛,挡在了缺口里面的第一道工事背后,随时等待着将矛尖刺入率先冲进城内的马肚子上边。
至于柳林手下粮草营的朝兵们,则在李禄的号令指挥之下,临时充当起了掷弹兵的角色,人人手持火把与飞将军,在工事后面严阵以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