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移防金海,屡经大战,劳苦功高,分田代饷,本是好事,一则酬赏军功,二则节省开支。
“但是,我们的团营不是过去的卫所,垦荒的屯户也不是官家的奴仆,各路的士卒更是我杨振的手足兄弟,决不许各级官将随意占役使用。”
对于祖克勇提出的问题,杨振虽然一时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可是他不能不立刻杜绝已经出现的不好的倾向。
“张得贵!”
“卑职在!”
“各路官将占役的问题,以往如何,姑且不论了,但是从现在开始,绝不允许各级官将假公济私役使下属营兵为己佣耕,协理营务处要派人张贴布告于各路主城,务使人人皆知。”
“卑职明白!”
“若有人敢违我禁令,被人首告,一经查实,不拘现任何官,先前功劳一笔勾销,并打入牢城营,终身充任苦役!”
“这个”
“怎么?!”
“卑职遵命!”
面对杨振的疾言厉色,张得贵知道杨振这是真怒了,本想替同僚们说说难处的他,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马上领了命令。
上官役使下属为自己跑腿打杂干这个干那个,是军中早已盛行的旧例或者说陋习,谁也没把这个真当回事。
只不过最近杨振明令准许各级将领官佐按限额圈占土地,才使得这个问题变得有些严重。
毕竟各级将领官佐圈占了土地以后,也不能让土地撂荒不是?
可是各级将领官佐谁又能放下架子自己垦荒耕种?
就算他们自己愿意亲自垦荒耕作,可是他们也得有时间啊,而且他们也得干得了才算啊!
一个把总官授地六十亩,他要是不役使下属,他干得过来才怪呢。
只是杨振正在火头上,张得贵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暗自埋怨祖克勇多此一举。
然则,特意南下面见杨振反映问题的祖克勇,自然不在意张得贵在旁边使劲使的眼色。
他见杨振快刀斩乱麻,给出了一个解决的法子,当下躬身领了命令,然后马上就又接着问道:
“都督,役使下属士卒的解决了,那么征用驻地屯户的事情”
“我说了,金海镇的屯户,不是任何人的奴仆,不是我杨振的,也不是你们各路将领官佐的,决不允许任何人无偿征发使用。”
“都督的意思是”
杨振对于各路屯户的说法,显然是留了一个口子。
这一点张得贵注意到了,祖克勇也注意到了,于是两个人几乎不约而同异口同声地追问了一句。
“我的意思是,任何人不准为了私事无偿征用役使辖区或者驻地屯户,但是可以按照市价付给钱物雇佣,或者按照行情招佃出租。
“总而言之,白使唤人的事情,谁也不准干!谁触犯了这一条,就按照耕者有其田的原则执行,土地归耕者所有!”
“卑职明白了!”
“卑职遵命!”
面对杨振的决断,祖克勇点头表示明白了,而身为协理营务处总管的张得贵则表示遵命。
因为杨振所说的这些话,将要作为协理营务处下发给各路协守总兵府的禁令,由各路官将一体遵行。
过去大家已经习以为常的民不举官不究的做法,经过杨振这么一说,就将成为后果极为严重的违禁行为。
“祖总兵,看来这次你顶着酷暑赶来旅顺口见我,果然是有备而来的,你那里还有什么问题,这回都一并说了吧。”
杨振这么一说,祖克勇的神色倒是没怎么变化,依然皱着眉头在琢磨什么问题。
可是陪同在侧的张得贵却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十分担心祖克勇再抛出什么鬼见愁的棘手问题来。
也不怪张得贵紧张,因为就刚才杨振连下的两条禁令,那可都是得罪死人的禁令。
因为役使下属或者役使辖区屯户为自己耕作或者干私活的情况,在各路官将那里,都是常有的事情。
张得贵自己眼下还没有圈占任何土地,但是他年近半百,去年又成了家,夫人吴氏又已经有了身孕,将来兑现那三百亩土地几乎是一定的,问题只是到哪里圈占而已。
然而那可是三百亩荒地啊,不是三亩,也不是三十亩,张得贵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亲自耕种。
如果他只能花钱雇人,那这个成本可小不了。
这让他顿时觉得,三百亩荒地反倒成了烦恼。
而一想到这些烦恼都是因为祖克勇捅破了人人皆知但人人不说的陋规而起,他对祖克勇接下来要说的问题就不能不紧张了。
不过这一回还好,祖克勇沉吟了一会儿后说出来的最后一个问题,倒是立刻叫张得贵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回祖克勇开口所说的,却是忠义归明军朝人将领们的事情。
“既然都督如此说,那么卑职就不揣冒昧,把忠义归明军都指挥同知沈器周沈先生的一些问题捎给都督。”
“你说。”
“沈先生问卑职,各路官将按限额圈占土地的事情,是否适用于忠义归明军各营兵马将领?”
“呵呵,你认为呢?”
“这个,卑职以为,无功不受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