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没搭理他,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坐下。
对别人也爱答不理的。尤路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勾了勾,目光下意识想跟到后面去看,但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于江好像坐在他正后方了。尤路记得刚刚上来的时候最后一排一个人也没有,于江好像是第一个走到后面的,到现在也只有他坐在那一排。
尤路的目光无意识定格在爆炸头的后脑勺上,心想着他的头发怎么那么长。那么卷还不剪短一点,他妈妈不会说他吗。
正这样想着,肩膀靠下的位置忽然传来异样的触感,好像被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
尤路的后背瞬间绷紧了,一动也没有动。
手指的触感没有离开,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增加着,像是试探尤路的反应一般,因为他一直没有躲避的动作,最后终于将整只手都放在了他肩膀上。
尤路的大脑一片混乱,困惑、紧张,唯独没有反感。
甚至心底的某个角落,隐秘地冒出了小小的烟花。
那个炸毛的后脑勺忽然转了过去,爆炸头看着最后一排的空位,蠢蠢欲动地说:“于江,要不我还是坐到后面来吧。”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要站起来了。
尤路一惊,下意识抬手拍了一下于江的手。
等爆炸头坐到最后一排时,于江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尤路绷直身体,直到急促的心跳平复下来,这才重新靠在了座椅的靠背上。
后背触碰到指节的触感,尤路差点跳起来。幸好理智尚存,他能感受出来,于江没有把手放在他身上,只是扶着座椅,所以这样靠下去的时候,就靠在他的手背上了。
尤路迟疑了一下,没有再动。
公交车一路上摇摇晃晃,走走停停,经过一个个熟悉的站点。
直到身后的人站了起来朝后门走去,尤路才恍然回神,急匆匆跟着一块站起了身。
爆炸头在后面冲于江说了句:“哇有人跟你一个站下车诶。”
于江冲他挥了挥手,没有讲话。
下了车,两人仍然一前一后走着,于江在前,尤路在后,彼此无言,像两个陌生人。
公交车很快重新启动,载着乘客缓缓远去。
尤路左右看了看,迟疑了一会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那个人是你的朋友吗?”他问了句废话。
没想到于江没有立刻点头,而是沉默了。
尤路问:“不是吗?是你的同学?”他非常理解这种界定。
于江开口:“室友。”
“哦。”尤路点了点头。他心里有点开心,甚至替爆炸头说了句好话,“他看上去挺好相处的。”
于江皱了皱眉,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听起来既像是赞同又像不悦。
尤路担心地问:“他人不好吗?”
于江:“……没有。”
诡异的停顿让尤路更担心了。“如果他欺负你,要马上告诉老师,不想和他一起玩,就不要和他一起。”
虽然按照于江和爆炸头的体格差距,被欺负的那个怎么也不会是于江。但在场的两人仿佛都没有发现这一点,面对这样对待小朋友般的叮嘱,于江认真点了点头:“好。”
尤路还想说点什么,下一秒,手上传来异样的触感。于江握住了他的手,力道很轻,带着试探的意味。
尤路诧异地转过头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无辜,同样流露出征询的疑问,好像在问:可以这样吗?
尤路收回视线,没有抽回手。于江知道他默许了,手掌的力道渐渐收拢。
既然不能说话,他决定用行动来告诉尤路,他很喜欢他。
除了睡觉的时候,他们几乎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大白天这样牵手走路,尤路心里知道是很奇怪的。
但尤路还是没有拒绝,甚至不得不承认,他觉得非常的开心,就好像这证明了什么一样。
为了转移注意力,不要一直想着去看两人的手,尤路继续说着其他的话题,问于江这一周在学校的生活怎么样,甚至主动提起了这一周经常见到他的事。
“好奇怪啊。明明上周一次也没见过你。但是这周好像经常见到。”
于江心底惴惴不安,生怕他下一句就是:是不是你故意的,幸好尤路完全没看出来,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是他故意的,有时候没见到尤路,他还会稍微等一会儿,就像刚才在书店。
昨晚用宫水的身份和尤路聊天的时候,他说了今天打算早点回家,于江顺势问了是几点,尤路自己也不太确定,说可能六点半多。
公交是五点半发车,每十五分钟一班。于江不确定他会坐哪一班车,于是六点半不到就到了校门口,借着看书的掩饰,看到尤路出现了,才跟了上来。
走进家门的时候,于江忍不住想,幸好他这么做了,不然没法和尤路牵手回家了。
“差点忘了!”尤路拉着于江,往放快递的玻璃房走。
于江不明所以,愣愣跟着他。
直到尤路拆开快递,把毛巾搭在他脖子上,于江还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面对他直勾勾的视线,尤路有点不好意思,嗫嚅着说:“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