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走来位女子。
肖钰与许禄对视:“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带不走他,我就杀了他。”
“听到没,许汐白你留在这给所有人不痛快,干嘛呢!爹是不是教过你,无论何时不要意气用事……”
“父亲,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说过的每句话,我自己负责。”
“兔崽子你说过什么了……真把自己当个事了,走走、快走!——”
许汐白的视线始终停留在肖钰那,他不怕死地朝前慢走两步,唇张张合合,最后问:“您带她回来,是因为觉得和母亲像吗……”
邵管家腿根发软,眼前已浮现出许汐白被子弹射成筛子的场面。
这小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胆敢这么问!
肖钰掏出枪,上膛后正对着许汐白。
“我倒数三个数,你若不滚,就死在这里。”
杜鹃欲扯着肖钰垂下的手臂,可倒数开始。
“三!——”
肖钰脸色发青,愤怒汇聚在指尖,像要把面前的少年碾成粉末。
许汐白双唇紧抿着继续走向男人。
“……二、”
怒极反笑,肖钰布满血丝的双眼睁着,突然直走向那人。
“一……许汐白,看来你真想死。他不要你,就活不下去了,呵……那你就去死吧……”
冰凉铁皮抵在额中,许汐白唇微动,垂目时眼角滑落一行泪,轻声道:“对不起,你心很痛吧……都是因为我。”
许禄惊状万分冲上去,拉开许汐白将自己的头靠在那枪上,苦求道:“阿钰……不,肖少爷,再给叔叔次机会,我说服他这就带他离开……”
那握着枪的手颤巍,低垂下而后又抬起,最后斜着在地面上落下一弹。
肖钰再次对准许汐白的眼睛,用力按动空弹的毛瑟手枪,咔嚓、咔嚓。
硝烟弥散,弹孔醒目于地面之上。
男人偏过头,将手里的东西扔进草垛里,一把揪起连接着少年的铁链那头,拉向自己。
“许汐白,我是为了你父亲,念及他为沪城做过的善事,不是为你。”
男人身体里的血液奔腾不休,恨恨瞪他:“你就是这般无药可救之人,从不珍惜自己拥有的。”
许汐白看到肖钰乌青眼圈挂在脸上,嘴唇干枯乏色,就知道这些天里男人不好过。
“……我是……我是你的人。”
他叫他肖爷时,两人关系紧迫,他恭维男人的权势与地位。
叫他钰哥哥时,是熟知自己对男人的魅惑仍在,稍微岔开腿,就能让其坠入情网。
叫他肖钰,那种生分和置身事外也真切,他又不是原身,也不欠这人的,怎么就该以心相待了?
同样都是人,他不愿做奴,也不甘心用心写的故事被魔改。
只怪肖钰,在这乱世当中,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独自享有的偏爱。
分秋毫,明事理,其人如名,能看出是位被摧残成这幅模样的谦谦君子。
许汐白肩膀不住地颤动,又将铁链在男人手上缠绕半圈,凑过去说:“先生,别赶我走。”
第32章 还喜欢
跪到最后一位宾客入府,天边落下小雨。
滴答声在屋檐处响起,带着湿凉的雨露打在许汐白身上,他冷得快要昏过去。
“随他,爱跪跪着吧!”邵管家从未见过如此执拗的公子,亲父说了也不听,直面枪子也不像之前那样说掉泪就掉泪。
要是这么能演,就接着跪,看有没有哪位富商心肠软,就将许汐白给要走了呢。
大门合上,许汐白一人又跪在雨里许久。
忽而,身后传来一个少年之音。
“许公子。”
许汐白闻声看去,冯家小公子正撑着把油纸伞站在雨里,伞的边缘朝他靠过去。
上次两人从摇春秀场里分开,就再没见过,冯越的买主是个年老体衰的老头,从事农贸生意,赶巧花了点积蓄就能将没破雏的少年买回家。
许汐白再见到冯越难免百感交集,说不出话,只能抬手用力攥了下对方瘦弱的小手。
冯越的左脸上留下个用铁烙下的印记,古时会用刺字烙刑等方法惩治犯人,就算剩下具尸体,也摆脱不了罪名。
这就是那猥商的恶趣味,没有实质意义,单纯为了自己的爽快。
许汐白为少年心痛,忍下眸子里的怜悯问道:“冯公子为何会来这里?”
“原来的买主病逝后,我遇到我先生,他虽在名门里排不上名号,但是视我为一个人,我感激他。”
冯越整个人的神态成熟许多,将伞递给许汐白后快步走向门檐下站着。
少年笑了笑:“我现在过的挺好,就是希望先生的腿能治好,有一天能站起来。许公子,我猜你不愿意走,也是因为和我一样,爱上最不该爱的人了。”
花钱买你的人,是你的主子。
主子与奴之间,永远隔着层层山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破的隔阂。
冯越轻敲两下,那门开了。
许汐白瞥见轮椅铁制的一角,戴墨镜的男人安静坐在其间,同样看向他,然后拉着冯越的小指低声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