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了。”
杜鹃顿时哑然无声,呆立在原地。
许汐白满脸疑惑地看着二姐和杜鹃,二人紧紧相拥,似是相识已久。
他刚欲开口介绍,便察觉到这两人之间有种别样的默契。
“杜鹃小姐,您是否有话要对我讲?”许汐白不禁问道。
杜鹃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而一旁的二姐却强行将她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钱统领掌握前线情报,必然知道肖钰在加入民兵后所率领的部队,的确在北岭根据地遭遇了空袭。
而肖钰本人在军队中主要研究的是火箭炮,这种兵种在民兵组织中无比珍贵。
要知道,在当前相对落后的环境下,要想运用好火箭炮并取得以少胜多的战果,不仅需要有深厚的理论基础,更需要通过大量的实战经验来积累。
唯有如此,才能发挥出火箭炮的强大威力,创造出惊人的战绩。
那批火箭炮车是最新研发出来的型号,它们崭新耀眼,但尚未经过充分的磨合和测试。
命运竟是如此残酷——一场猝不及防的空袭骤然降临!
这场猛烈的轰炸持续了整整两天两夜,如无尽的梦魇般笼罩着整个地区。
在这漫长而恐怖的时间里,民兵队伍损失惨重,伤亡无数。
每一次爆炸都带来了无尽的痛苦与哀伤,鲜血染红土地,生命转瞬即逝。
钱统领彻夜难眠,心中满是焦虑和担忧。
他久经沙场,深知此次战斗的意义,也明白这些年轻战士面临的危险。
当第二天清晨,那份阵亡名单送到他手中时,一股难以承受的沉重压力涌上心头。
他颤抖着翻开名单,目光缓缓扫过一个个名字。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
而当他看到名单的第一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住了——那里赫然写着肖钰的名字!
这一消息对钱统领而言,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他最恐惧、最不敢想象的事还是发生了!
肖钰不仅是一名优秀战士,更是他甘愿放弃洋人政府,为求沪城解放的最大希望。
如今,这份希望破灭了。
钱统领向来对所谓的“妇人之仁”不屑一顾,他坚信若要成就一番大事,绝不能被琐碎细节所牵绊。
当他得知陆啸背着自己对冯家与许家下狠手后,心中虽愤怒异常,但终是不再追究。
许茹作为许汐白的亲姐,关心弟弟无可厚非。
但任何事情都需分清场合和时机,至少要确保民兵队伍在失去优秀将领后,仍有足够的时间和力量来重振旗鼓。
“许汐白,我必须如实告知,肖钰并非沪城的叛乱分子,而是受我之命前往北岭地区担任火箭炮兵团团长的……”
“钱统领……”听到此处,许茹心头一震,她明白钱统领此时特意说明此事,定然意味着生了重大变故。
“肖钰在北岭地区遭遇空袭,已经英勇牺牲了。”钱统领的声音低沉而悲痛。
许汐白只觉脑中轰然作响,似有无数道闪电划过,须臾间一片空白。
随之,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起,他的额头、手心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
恰在钱统领欲开口时,许汐白突然毫无征兆地俯身,疯狂呕吐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少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紧紧抱住自己的头颅,将脸深埋进双膝之间,不住地用力摇晃着脑袋。
“汐白,我们先冷静一下……”一旁的人试图劝慰。
少年却恍若未闻,兀自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
他那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已满是血丝。
“……你们没见到他的尸体……是在捉弄我,和我开玩笑?不好笑啊……”许汐白抬头,满脸泪痕,带着哭腔质问周围的人。
钱统领缓缓摘下头上的帽子,脸色凝重地说道:“汐白,此前对于陆啸的所作所为,我选择了视而不见,的确给你们许家带来了诸多困扰。我与冯将军虽争斗多年,但向来都是光明正大地凭实力较量。但我的确受到了‘缓和之策’的影响,致使沪城的局势愈发复杂昏暗。”
“为何要跟我说这些……你们不一直如此吗?只会不断地欺骗我!”许汐白悲愤地质问。
许汐白使尽全力,将欲拥抱他的许茹推开,就连王绻稍一靠近,也遭他狠厉瞪眼:“不……别劝我,别碰我……”
肖钰,已死。
许汐白试图从每个人的脸上找到蛛丝马迹,证明这是个假消息,证明那人在数次重伤脱险后,此次也能平安无事。
他曾在肖钰离开时赌咒,咒他去死!
这是他亲口所言。
他完全将自己视为又一次被抛弃的“怨妇”。
他对肖钰说过的话,心存怨念。
而终究是生死有别,甚至连多骂几句的资格都已丧失。
“呜呜……唔……”
心如刀绞,不过如此。
人本来就脆弱无比,破碎的身躯难以重新拼凑,更无法像软体动物那般,潜入地下,重获新生。
钱统领强抑悲痛,沉声道:“许汐白,你父亲在西岭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