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后,空气暖燥。
陆敏蜷了蜷手指,走向沙发,抓了个抱枕坐下,顺便将二九放出来。
其实她是个对婚姻不抱什么期望的人。
小时候父母能折腾,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摔桌子砸碗,当着邻居面对骂,可谓丑态百出。
她身边基本没见过婚后生活幸福的人,同学、朋友家里,父母吵架好像也是常态。
结婚嘛,不就是搭伙过日子。
磕磕碰碰,相互埋怨,纠缠一生。
昨晚上杭敬承问她感觉怎么样,她说还不错,有个尾音,没说出来,当时没明白自己怎么回事,后来才想清楚。
是开心,但是,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从进到那栋小别墅开始,从施鑫无意透露李姝韵的阻拦开始,从沈听云对她三百多块的衣服表示惊讶开始。
她并不为此感到低人一等。
她只是担心许多没有边际的事情,普通夫妻尚且难以磨合,何况门不当户不对。
感情似乎不该计较得失,然而对她来说,必须要慎重。
杭敬承这段时间让她感觉到一丝隐隐的躁动的不安,可她现在还抓不住这点小尾巴。
他像只狡黠的豹子,背靠大树,懒洋洋乘凉,偶尔舔一舔爪子——她总怀疑他在朝自己亮爪。
不过,也许是她多想了。
毕竟什么都做过了,现在只是接个吻而已,人家不是什么都没说么。
陆敏如此宽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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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城向来少雨,这几天却仿佛误入雨季。
周一下午,秦典躺在并排几个椅子上玩手机,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偶尔看一眼灰蒙蒙的黄昏,按住语音发消息:
“人呢——人呢——是不是被我八面威风的德牧大王吓到不敢来了?”
咻。
消息发出去半天,群里没收到一条消息。
“没良心的,都说了电影做完了,还迟到迟到迟到。”秦典骂骂咧咧,把手机放到卧在一侧的大王脸上,“看见没,等会儿咬他俩。”
手伸进脑袋旁边的糕点袋子,摸出块栗子饼。
半小时后,施鑫和杭敬承姗姗来迟。
秦典从座椅上弹起来,“大王,咬!!”
大王顶着德牧威风凛凛的脑袋站起身,很给面子地吠起来,“呜汪汪汪!汪汪汪!”
“得了吧你。”施鑫脱外套,懒得掀眼皮,“还没我膝盖高,好意思叫德牧?”
“就它把老爷子狮子头吞了?”杭敬承用脚背蹭了下大王的肚皮,回头问施鑫,“这是德牧跟柯基的串儿吧。”
施鑫点头,“我觉得是,白瞎了这么威风的脸。”
秦典:“是啊,花了我八千手术费——你俩别打岔,怎么又迟到了?我不管今天十三斤付账。”
“我付我付我付。”施鑫爽快应下,选了个杆放手里掂了掂。
“晚上喝酒也你付!”上回生日秦典被他宰得不轻,怎么着都想找回来一点,“承哥,你也喝,什么贵开什么。”
“我不去了。”杭敬承拿巧克粉擦杆头,抬下颌示意施鑫开球。
秦典好奇:“为什么?”
杭敬承懒得搭理他,“不为什么。”
施鑫开球,连续两杆,第二杆没进。
“切。”秦典架杆,一击进了两个球,第三个球晃晃悠悠,也滚入洞口。
“耶!”他捧起大王的脑袋猛亲两口。
第二杆离进球远得很,秦典啧啧,说怕一局结束比赛,没什么意思。
杭敬承俯身找角度,施鑫将球杆杵地上撑着手,问他:“听说你那天找人要了个小蛋糕?想吃告诉我呗,哥们不至于一块蛋糕给不起。”
球杆击白球。
清脆一声。
十二号入袋,顺便把十三号碰到洞口。
“给人过生日,总不能连蛋糕都要蹭吧。”杭敬承起身走向球桌另一侧。
“给谁过生日?”秦典好奇,“嫂子?”
施鑫说:“敏敏,我可以这么叫吧,叫陆小姐也太怪了......”
杭敬承瞄他一眼,“你叫陆老师。”
施鑫接收信号,“好嘞。陆老师她生日不是过完了吗?”
“农历公历两个日子。”
“嗷~”秦典懂了,“哥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也没准备礼物什么的。”
杭敬承没说什么,俯身推杆一击,十三号进洞,十四号晃了晃,没进。
第二杆,十四号也进。
第三杆没进,不过打散了球局。
球权交到施鑫手里,他击球前问:“典子,你跟陆老师之前认识?”
“啊,对,一点点误会。”秦典揉鼻子,顺便控诉杭敬承,“承哥你是一点风声都不透啊,谁家好哥们结了婚都不告诉一声的,你是不是打算到时候直接抱个孩子过来管我叫叔叔啊。”
杭敬承观察球局,顺便敷衍他:“叫哥哥也行。”
秦典:.......
施鑫解释:“他没办酒席,前段时间还去外地了,你不是也忙着游戏人间嘛秦公子,你不知道正常。”
他没进,让开身子叫秦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