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一夜的放纵,陆敏睡得很沉,清早不小心被吵醒,迷迷糊糊揉眼睛。
屋里没开灯,杭敬承掸了掸裤腿,回身安抚她,“没看清撞床尾凳了,没事,睡吧。”
陆敏上下眼皮打架,翻了个身,继续睡。
然而意识里有一根弦清醒着,时刻跟瞌睡虫作斗争。
听到脚步声从衣帽间走出来,陆敏挣扎着爬起身。
脚尖探下去,勾到拖鞋。
从床边路过的男人停住,不动了。
视线落在她身上。
好像哪里不对劲。
陆敏揉眼睛,扫了眼一旁的落地镜。
女人身形窈窕,肤色白皙,长发乱糟糟,散落背后胸前——是身上唯一的遮挡。
杭敬承正低头整理衬衫领口,清早要起床的不爽一扫而光,似笑非笑抬眼瞧她,“打算挽留我?”
咕咚。
陆敏听见自己的羞耻心投湖的声音,立即掀被钻进去。
哗啦一声,被窝隆起身形,两条白嫩匀称的小腿还悬在床沿外。
杭敬承笑,“今得去剧组。你下回早点。”
陆敏不想理他,埋在被子里,慢慢从床头钻到床尾。
伸出一只手,捡走自己的睡裙。
白色羽绒被底下人形鼓动,窸窸窣窣,片刻后,停下来。
她先探出脑袋,然后掀开被子,揉着眼睛下床去找行李箱。
杭敬承目睹全程,原该去吃早餐,却也耐着性子等着看她要做什么。
陆敏从行李箱里翻出个纸袋,从里面拿出蓝色印纹包装盒。
站在衣帽间门口,睡眼惺忪看着他,发呆。
“这么早吗?”
杭敬承视线落到她手里,“嗯。今天开工早,你再睡会儿。下午叫人来接你。”
“嗯,唔......”陆敏靠住门框,用胳膊挡脸,打了个哈欠,“给你的礼物。”
杭敬承走过来,“是什么?”
“一对,袖扣。”
她连打几个哈欠,泪水涟涟,牵起他的食指,示意他抬胳膊。
从包装盒里拿出一颗袖扣,然后找到他的袖口,指腹摸到原本的扣子,动作顿住。
“嗯?”杭敬承轻声,以为她睡着了。
陆敏抬头,泪光闪烁的眼睛里满是茫然,“忘记学这个怎么戴了。”
杭敬承扭头笑出声,又看回来,“戴这个得换件衬衫。”
陆敏失语。
表情的意思大概是‘为什么不早说’。
杭敬承看了眼时间,去衣帽间换了件衬衫,将扣尾竖起来,穿过双层袖口,最后掰正,招手叫她过来,“整理一下。”
陆敏睡眼惺忪靠在门框旁,小鸡啄米,闻言慢吞吞走过来,给他理了理袖子。
杭敬承盯着她垂下的湿漉漉像沾水猫尾的眼睫,说:“看上去挺贵。”
“嗯?”
“这礼物。”
陆敏放下他的右手,牵起左手,“是有点贵。”
杭敬承:“给你报销?”
她摇头,“我买得起。”
“那谢谢。”杭敬承立马不跟她客气。
顺便摘掉袖扣,换回刚才那件衬衫。
/
陆敏早上醒了之后,干脆跟杭敬承一起吃了个早餐。过后窝在沙发上陪二九看电视。
窗外天气依旧不太晴朗,仿佛笼了一层灰扑扑的玻璃罩,雨密风斜,入目阴郁。
因为很少出门旅游,也不爱出门,陆敏没什么要去逛街打卡的意识。
房间开足冷气,她抱着毯子在沙发上午睡。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逸,陆敏双目紧闭,睫毛微颤,蹙起眉头。
忽地一脚踏空,像是坠入深坑。
她胸口剧烈起伏,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陆敏惊悸未定地打量四周,确定自己是清醒状态,捡起落到一侧的毛毯盖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梦见那些。
门铃响起。
她抬手揩了下满是冷汗的额头,抽纸巾擦了擦,整理好自己,走去门前。
“嫂子?”杭维伊在门外说话,“我哥叫我来叫你下去吃饭,下午一起去片场。”
一起去片场的还有杭维伊,陆敏有点意外。
不过并不反感。
或许是因为他在十七八岁的年纪,又不是自己的学生,她对他又有种特别的亲切。
所以她并非一视同仁地讨厌所有人,并非完全不喜与人交往。
她单纯不擅长与别人维持亲近的关系。
更准确地说,是不擅长主动地维持亲近关系。
车上,杭维伊说自己不想去片场,但是他哥给的太多了。
陆敏不解,但到片场之后,暗自感谢杭敬承的大方——
这场戏在操场拍,各种机器设备的电线缠在一起,几乎有小树树干粗细,铺在地上分散开,像树枝。
面前来来回回上百号人,有的穿着工装马甲,跟对讲机大声讲话,有些在架设备,有些在准备化妆。
陆敏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视线追着过路的人穿梭而去,然后收回。
杭维伊比她大胆地多,四处瞭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