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差点迟到,她低眉顺眼跟第一节课的班的班主任道歉。上午连着三节课,她站在讲台上讲得口干舌燥,结果有个学生手机铃声响了,好巧不巧校领导在巡查,当场被抓。
晚上回到家,她窝在沙发脚下,看着自己蜕皮的手指,脑子里响起白天领导的训话。电视里对白的声音很吵,吵得她更孤独。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生活变成现在这样——不再恐惧日复一日的生活,不再恐惧未知的明天,上班变得不那么痛苦,下班后的生活也有许多期待。
但是她也留下一些坏习惯——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遇到问题,她下意识想要躲进他怀里,而不是面对。
他的伞遮盖了她的天空。
咔哒,另一侧车门被拉
() 开,汽车晃动,助理钻进来,“师傅,麻......”
“那个。”陆敏忽然打断她,声音很小,却也坚决,“今天麻烦你了,但是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先回去吧。”
助理明显一愣,因为刚才的跑动,额上多了层汗珠,“陆老师?”
陆敏从包里翻出湿巾,递给她,“我知道是杭敬承安排你来的,但是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回去吧,我会跟他说的。”
女助理接过湿巾,指向后备箱,“那个、那个还要办理托运。”
“我知道。”陆敏点头,“剧组很忙,你回去吧,我替你叫了车,应该快到了。”
女助理一直到下车,都不理解陆敏为什么忽然不叫她跟去机场了。
然而叫的车到了,她坐上去,回头看去,陆敏刚发完消息,放下手机,跟她挥了挥手。
这是陆敏第二次坐飞机。
关于宠物托运,她在路上查了自己航班的航空公司,也做了攻略。
到机场后先办值机,随便选了个座位,印出登机牌,然后一边翻刚才做的笔记,一边进行接下来的流程。
办理托运手续时,因为比平常人多了个宠物航空箱,她花费的时间也要多一些,跟工作人员对话时有些紧张局促。
独自过完安检,她去找地方候机,因为不太懂摆渡车如何乘坐,走了好多弯路,最后抵达地点,被告知头等舱有单独的候机室。
终于坐下来,陆敏将肩上挎的包放下来,松开攥紧的掌心,满是汗意。
“琪琪吃这个。好甜。”
“没看到我在写字嘛!”
身后传来咯咯咯的笑声。
陆敏回头,看到一对五六岁大的双胞胎姐妹花,一个跪趴在圆墩墩的凳子上写字,一个站在旁边啃蛋挞。
VIP候机室有自助零食,她刚才注意到了。
“姐姐。你要吃蛋挞吗?”小女孩察觉到陆敏的目光,抬头问。
陆敏摇头,“我不吃,谢谢。”
另一个小女孩也抬头,“姐姐,蛋挞的挞怎么写?”
陆敏一愣,小女孩已带着便签纸过来,递给她。
机chang的---好好吃,下次还耍来!!
陆敏接过签字笔,将挞字写上去,顺便给‘耍’加了一笔,改成‘要’。
“谢谢姐姐!”
小女孩欢天喜地接过便签,推着圆凳一起去另一侧,蹬掉鞋,踩上去,一把将便签拍墙上。
陆敏才注意到那里挂了个黑板,贴了许多花花绿绿的便签。
她抿唇,低头思考片刻,从包里翻出只笔,问小女孩,“那个,可以帮我撕一张便签吗?谢谢。”
候机厅门敞开着,对着走廊外的风景。
落地窗玻璃后,飞机或远或近,滑翔起飞,飞向洗净的浅蓝色的天幕。
许多人在十八岁独自出门旅行,陆敏在二十六岁这年才有了这样的体验。
墙边黑
板上,数百张便签纸静静躺在上面,偶尔被风吹动。其中一张,字迹清晰娟秀,以杭敬承开头,以勇气结尾。
/
傍晚六点下班,七点多回到酒店。杭敬承推开门,房间里没开灯,只剩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浅淡光线。
他站在门边,怔忡片刻,然后将门卡插.进去,取了电。
白色灯光倾泻下来。
杭敬承眉目懒怠,扶着鞋柜蹬掉皮鞋,换了双拖鞋,踱步走到沙发前,将手里拎的文件丢上去,手机也丢上去。
他坐下,散漫地四下看了看。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电视机降入柜中,原本放在一旁的鸟笼、里面叽叽喳喳的小家伙也不在了。
杭敬承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上,没精打采垂着眼睛,似乎要睡着,半晌,抬头打了个哈欠。
注意到放在桌上的两袋糖。
他顿了顿,弓着腰起身,伸手去摸,手指刚刚触到时便勾过来,坐回沙发。
随手拆了颗糖,丢到嘴里。
薄荷冷和柠檬酸在口腔中蔓延开,光线映下来,他脸颊骨骼线条微动。
手机屏幕亮起。
他将手机捡起,懒得抬胳膊,扫脸失败,指.尖点着输入密码。
陆敏:[收工了吗?]
陆敏:[我安全到家了]
附带一张照片。
是从飞机窗口向外拍摄的,机翼落在夕阳里,深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