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挺想当个大艺术家。”
……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徐昀杉盯着自己的画,随意涂了两笔。
他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东西,但大多时候没法得到,那时候也没手机,所以就干脆画下来,后来就渐渐喜欢上了画画。
他学画的时间并不算早,小时候一直没什么方向地瞎画,到初二的时候才正式上了绘画班。
那时候家里平静了一段时间,哥哥病情稳定,徐慧瑛的病也没怎么犯,某天她看到徐昀杉的画,竟然还挺欣喜,给他找了很好的绘画老师,之后也一直没有阻止他学习画画。
说想当艺术家,是初中快毕业的时候,老师让他们给未来的自己写信,他把这个写了上去,后来他如愿以偿,考去了重视艺术的高
中,分文理科时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文科。
也是那个时候遇见的晏廷。
再后来,家里发生了那些事,他没能考上心仪的大学,也没机会读研,更不可能去当什么艺术家。
艺术家这种人物,更多的支撑是爱和情怀,他一个穷光蛋,能稳定生计就不错了,哪有能力去追求那些。
好在化妆师的职业他也很喜欢,这几年虽然画画少了,但在工作上也能感受到很多乐趣。
徐昀杉道:“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继续给画涂色了,这次接的单子是真人转手绘,徐昀杉把照片放在屏幕旁边,过了会儿,何穆之又说:“哪天你给我也来幅肖像画。”
徐昀杉本想说现在就可以,但转念一想,这平板现在不归他一人用,甚至最近这段时间,晏廷用平板的时间比他还多。
要是何穆之的画被晏廷看见,晏廷不就会发现了吗?
徐昀杉道:“下次我带纸笔来画。”
大概输液时有些难受,何穆之合上了电脑,靠着床看了会儿窗外,又要徐昀杉扶着他躺下了。
他闭着眼睛睡过去,徐昀杉默默在旁边候着,等药瓶输完叫护士来拔针。
刚刚输完液,何穆之即使睡着了,看起来也疲惫的不行,徐昀杉去医院食堂买了热粥,直到天空一片橘黄色,他才叫醒何穆之,端起粥喂他喝。
即使睡了一觉,何穆之还是很虚弱,他只喝了几口粥就重新躺下,闭上眼睛继续休息。
徐昀杉去厕所拿热毛巾,替何穆之擦了擦脸和手脚,想着要不要今晚留下来,何穆之却挥着手让他回去。
他的语气听起来没那么难受了,徐昀杉又多坐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徐昀杉走出病房,还没到电梯口,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家里现在被晏廷改造的面目全非,换新的钥匙也还没给何穆之。
徐昀杉又调转回去,刚推开病房门,就听到一阵惨烈的呕吐声从边上的厕所传出来。
徐昀杉脸都白了,忙冲进厕所,何穆之正半跪在地上,一手扶着墙,对着马桶吐着。
他本来就没吃多少,半天也吐不出来什么,但因为用力过度,身体抽搐得厉害。
“哥!”徐昀杉叫了一声,几步过去扶住他,“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何穆之用纸擦了擦嘴巴,道:“没事,正常反应。”
徐昀杉抿着唇,将瞬间涌出的难受和恐惧压下去,扶着何穆之回床上。
他给何穆之倒了杯水,重新在床边坐下来。
何穆之抿了两口水就放到一边,躺下休息,徐昀杉道:“我不走了,我今晚陪你。”
何穆之闭着眼睛,语气有些虚弱:“回去待着吧你,我这儿晚上又不需要帮忙,等会儿还得写点东西,有人在边上我没灵感。”
徐昀杉坚定道:“那我在外面守着。”
何穆之没再说话,不知道是无话可说还是没力气说了,以徐
昀杉对他的了解,多半是后者。
他似乎又睡着了,呼吸浅浅的,这状态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反正今晚肯定不可能再爬起来写作。
徐昀杉静静地陪了何穆之一会儿,起身离开,准备下楼租个陪床的躺椅上来。
天已经黑了,今天难得凉快一些,夜里刮起凉爽的风,不少病人还在外面散步。
徐昀杉捋捋被吹乱的刘海,等着小卖部店主进小库房里拿躺椅,拿出手机准备付钱。
看到手机屏幕中间的未接电话,徐昀杉一愣,这才想起晏廷可能已经回家了。
电话是快七点打来的,可能是发现他不在家,所以想问他去哪儿了。
晏廷下午还在拍戏,应该已经知道他离开剧组的事情,他如果说自己是去找工作了,晏廷会相信吗?
可他今晚也不打算回去了。
该怎么解释?
这次如果还什么都不说,晏廷会去调查他吗?
以他的人脉,真想问到他的情况,应该很容易吧。
徐昀杉捏紧手机,看着晏廷的电话号码出神,店主拿着躺椅出来了。
“你运气还挺好,最后一个躺椅了。”店主把躺椅递给徐昀杉,“下次得早点来啊。”
徐昀杉回过神,接过躺椅:“好,谢谢您。”
他付了钱,拿着躺椅往回走,另一手还悬在晏廷的电话号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