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勾结,释放了锁妖林群魔,叫阮秀秀一直以来,都以为宋渊说的,是真的。
所以便固执的认为,当年的宋梵镜因‘生母仇恨’一念成魔,随后私心作祟,意图报复宋渊,这才导致了当年三大长老战死,云鸾山基业崩塌!
云鸾山上。
宋渊此人,能屈能伸,为了自己的地位与武道,妻女都可视之如衣物,必杀之。
至于崔蝉。
这是季夏从轮回天书上,以自己作为‘宋柴薪’时的人生经历,所窥视出来的端倪。
轮回天书,是他如今最大的底牌,而且记录、显化的一切,都俱为真实。
所以,当年群魔出笼,虽不知为何缘故,但一定...与崔蝉脱不开干系!
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
若是想要解开宋梵镜与阮秀秀之间的芥蒂。
那么,便非要此人站出来不可!
劫波渡尽。
不仅是阮秀秀心中百感交集。
季夏,同样在沉思,在思考。
而经过几息时间,稍稍缓神。
不知不觉,阮秀秀纤细的手指,已经紧紧的叩住了季夏的手掌,她的呼吸起伏不定,似乎是怕季夏就这么跑掉了:
“你不必再去云鸾山清算了,宋柴薪。”
“你知道吗?”
“如今我已经是云鸾山的当代剑主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在山上,诋毁你的出身,欺负你了。”
“从今往后,上到长老,下到普通列入门墙的弟子,全都会对你恭恭敬敬,若有谁心口不一...”
“自有我来惩戒!”
“云鸾山如今已经不是正宗了,是得到了大昭认可的道统,成为了宝瓶州寥寥有数的大势力。”
“你当年只差一步,便是‘荣誉长老’,如今成就上品元丹,前途无量,和我回去,要不了几年,叩开天门,以力证道,对你来讲,易如反掌!”
“就算不小心失利,也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大不了我去大昭第一药圣‘丹霞山’所在,为你换来‘天人道丹’,助你破关,也未尝不可。”
“你没必要和这个女人走...她给不了你什么...而且你一辈子斩妖除魔,去了西北荒原,就算有大雪山庇佑,别的妖魔,就能承认你,认可你吗?”
“不可能的!”
阮秀秀急了,她清醒了,同时,她也终于明白,自己到了黑山,为什么从始至终,连宋梵镜这个女人的面,都没见着。
因为宋柴薪,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自己哪能见到宋梵镜?
她早早的便跑去见了季夏!
只留下这黑山深处,葬着一具空壳的破棺材,那棺材里的空壳子,还将她给欺瞒了过去,叫自己险些对作为正主的季夏动手,酿成大错。
一时之间,懊恼与悔恨,充斥在了阮秀秀的胸膛里。
哪怕成了剑主,多少年来都是波澜不惊,但在宋梵镜、季夏的同进退羁绊下,她还是破防了。
于是语气带着几分焦急,许下千般好处,万般重利,也想要将季夏,从宋梵镜这个狐狸精身边掳走。
一连串动作、言语。
看得听得一侧宋梵镜,那是虎视眈眈,蹙眉而起。
同时,心里阴暗角落正在‘滋滋’的滋生着想法,恨不得将两人的手,直接给掰开。
然后一巴掌甩出,将这个当年争不过,现在自然也争不过自己,可却偏偏一直天真的想着,想要横插一脚,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天性纯良,实则心机不断的‘小师妹’,给远远的抽飞出去,别站在这里碍眼。
但,宋梵镜听到季夏口中所说的,隐隐约约,也大概知晓到了他想要做什么。
他想要解开,自己与阮秀秀这么多年来的‘恩怨纠葛’。
可...哪里有那么容易。
宋梵镜笑容寡淡,摇了摇头。
曾经的真相,早就已经湮灭在了历史的风沙烟尘里,而且对于如今的云鸾山、如今的弟子来讲,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真的还重要么?
他们不会想知道,他们只认前代剑主宋渊,当代剑主阮秀秀,没有人会记得曾经的云鸾少主宋梵镜。
但这时候,季夏的眸子却掠过了她,温和中似乎看破了宋梵镜的心事,同时拉起了情绪激动的阮秀秀,轻声道:
“我知道,我知道的,秀秀。”
“所有的事情,我都明白。”
“但我必须要告诉你的是,当年之事的主谋,不是梵镜师姐,而是另有其人。”
阮秀秀脸色苍白,一语道破了宋梵镜心坎:
“能是谁呢?当年有这个动机的只可能是她,况且...”
“过了这么多年,诸事已成定局,大雪山主压云鸾将宋梵镜带走,也是不争的事实,就算不是,又能如何呢?!”
“她...”
话未说完,季夏便将其打断。
而后斩钉截铁的开口:
“总有人会在乎的。”
阮秀秀沉默了一下。看着季夏指了指宋梵镜。
“还别人一个清白。”
“还自己一个清白。”
“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