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买通上面的关系将黄祺放出,身为检察长的陆炡也无计可施。只能说明此人的官位远在陆炡之上,很有可能是宁甯所在一派的对面势力。
虽然这方法有够愚蠢,但伤不伤得成宁甯其实并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借助“民众不满女性大臣愤起刺杀”操纵舆情,动摇民心。舆论一旦发酵,对宁远集团也将是重创。
而陆炡不可能没料到,黄祺将会趁着庆典行事。不然检方不会那么快到达现场,顺理成章地接走闻珏。
耳边想起韦京年的话——闻哥的民政档案信息被调取过权限,是内部系统所为。
这个人,只能是陆炡。
当晚闻珏被陆炡带走后,先去急诊做了检查。
摔倒时手撑着地面过度用力导致右手腕脱臼,复位后缠上了绷带,其他并无大碍。
他麻烦陆炡开车送他回疗养村,对方虽嘴上应着,等他在车上一觉醒来时,已经被陆炡带回了自己家。
闻珏身心俱疲,无力再争,只得暂住一晚。
陆炡住在东南城区的富人区,安保森严。
三层独栋别墅,仅一楼客厅面积约二百平米。装修风格简约冷淡,每件家具装饰都刊登过杂志扉页。
尤其是这套深棕色的布制沙发,一个月前专门从德国空运过来。名匠手工制作,不算运费花了大六位。
闻珏体贴发问,“你没被监察部门约谈过吗?”
“这么跟你说吧,检察署上上下下没人比我更廉洁清正。得亏我阿公留的钱花不完,指着这点公务员的死工资我早饿死了。”
陆炡把闻珏扶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放到纪录片频道,又拿了套干净的睡衣过来,“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聘请的保姆不住家,为了食材新鲜都是当天现买现吃。冰箱里没什么东西,只能弄点速食。
手腕缠着绷带,抻的手背酸痛。
本来急诊医生说只是轻微错位,复位后一个月内避免提重物。陆炡非要求医生做点措施,最终打了个绷带。
闻珏费力地系着睡衣扣子,腿是摆设也就罢了,现在手也不能随心所以地使用。不禁指责他小题大做,浪费医疗资源。
“你没听见医生说差点伤到骨头了?”陆炡把刚烤出来的派,连同热好的牛奶端到茶几上,“那么多人在现场,你逞这强做什么?”
“保护妻子是丈夫的合法义务。”
陆炡冷哼一声,“你们不是已经离婚了,算什么夫妻。”
闻珏抬眼看他,薄薄的眼睑被眉骨压出一条折痕,“调查我?”
“我只是想不通,宁甯作为一名精明利己的政客,怎么可能还会坚持这段婚姻。”
陆炡用到把盘子里的派切成小块,递给闻珏叉子:“趁热吃。”
随后起身抓过沙发上的黑色风衣穿上,“我得出门一趟。”
已经凌晨三点,闻珏问陆炡干什么去。
金边眼镜后狭长的眼睛带了阴戾,他低声道:“审人。”
陆炡走后,房间恢复安静。复古摆钟的走针声回荡在偌大的客厅,愈发空荡寂寥。
闻珏拿起叉子吃了口派,还没细嚼便吐进了垃圾桶。
捡起刚刚被陆炡丢进垃圾桶的速食包装,配料表处赫然写着:百分之二十水蜜桃果粒添加。
而恰巧自己对长有绒毛的桃子过敏,不过这也不能赖陆炡,上学时确实没同他讲过。
闻珏闭眼按了按太阳穴,疲惫不已。
过敏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心怀侥幸的人类,深夜时闻珏痒得从睡梦中惊醒。
所幸摄入微量,从陆炡家里翻出片氯雷他定吃上,很快缓解了瘙痒。
他躺回沙发,渐渐意识混沌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耳边传来鸟叫夹杂着断断续续的门铃声。
别墅门上是密码锁,陆炡回来不必按门铃,此时门铃声还在继续,只能是有第三个人来。
闻珏掀开身上的薄被,拽过沙发边上的轮椅撑着扶手坐了上去。
他打开墙上的可视电话,睡意彻底清醒。是宁嘉青。
闻珏伸手开了门,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嘉青,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宁嘉青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西装,平整的布料没有一丝褶皱。
而下巴新钻出来的青茬,和眼里的红血丝昭示着他一夜未归,也可能一夜无眠。
透红的眼睛注视闻珏两秒,哑声道:“找你。”
外面闷热潮湿,闻珏竟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一丝委屈。
他轻叹口气,倒退着轮椅让出路,“进来说吧。”
宁嘉青坐到沙发上,伸手抚摸着微微凹陷下去的部分,上面残留着淡淡的体温。
闻珏问宁嘉青是怎么找来陆炡住所的,他闭口不谈自己在疗养村坐到天亮,收到回复后开了一个小时车来到东南城区,又因门禁严密费了好大劲找人带进来。
只说了句,“托朋友。”
闻珏也没再追问,弯腰想把掉落在地上的薄被捡起。
还没碰到被子,蓦地被攥住了手腕。
他抬头,看见仅隔一拳之距的宁嘉青,伸手扯着他的衣领,眼神沉郁,声音透着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