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
而今她固然想用经营藏香居,借口不困于公府后宅,另一面却是为今后离京做准备,不想辜负父亲辛苦打下的基业。
蓉娘其实没有立场说些什么。
最后她重重叹气,把姑娘抱在怀里安慰。
这厢用过早膳,曦珠并蓉娘、青坠就一道去了正院。
杨毓正和大儿媳妇说入夏更换窗纱的事,听元嬷嬷说侄女有事来见,忙把人叫进来。
得知曦珠来意,先是一怔,蹙起眉头。
曦珠是知晓的,能到公府寄住已算得上姨母念情,她一个商户女若以后时常出门,在京城说出去不好听。姨母是在顾念她的名声。
但比起这点名声,她还有更在意的事。
杨毓想了想,见蓉娘也在旁侧,便明白侄女的定意,道:“虽说我是你姨母,可我也不能管柳家的事,你既已决定好,便去做好了。”
“我会叫府上的马车送你去,今后出门和回府,你只管差遣就是。另门房那边,我待会就让纯礼去说。”
董纯礼接过婆母的话,应下。
她有些吃惊表妹这般年岁,经过大波折,还能如此镇静。
便微微笑道:“若你遇到什么麻烦,也可来找我。”
曦珠回她个笑,道:“多谢大表嫂。”
这事既定下,曦珠便有些歉意地对姨母道:“我现就想出门去,姨母让绣娘过来做衣的事,怕是不行了。”
“我已有许多衣裙,其实不必再做,还要劳烦姨母好意。”
杨毓一听,就摆摆手说:“不过两身衣裳,你有事就去忙,至于做衣,我记得藏香居离琳琅阁不远,你要是去逛,看中什么,只管报在公府的帐上就成。”
她朝青坠看去。
青坠明白,点头应下。
*
曦珠出门时,已是近晌午的时辰。
公府马车用工重,行地平缓,内里布置也雅致。
她坐在里头,听着外头街市的热闹喧杂,忍不住掀开靛青暗花的帷裳朝外看。
但见街边的店铺五花八门,食肆、酒楼、典当铺、玉器店、丝绸铺、香烛铺……似乎和上辈子没什么两样。
青坠在旁说着经过的地方。
来往行人说笑交谈,或缓步而走,或行色匆匆。
见着过来的马车,都退到边去。
等到藏香居门前,马车停下,车夫恭谨道:“姑娘何时要回府,就差人来和小的说声。”
曦珠应下。
此时,掌柜闻声出来,叫个伙计领车夫去停车,又忙道:“姑娘快进来。”
待进了铺子,就见里头不见多大,却有两层。一层沿墙摆了好几个檀木柜,内里装的都是各种香料,多是平常好卖的,少数价钱稍贵的。
而二层的就要昂贵许多,说是价比黄金也不为过。
掌柜先是好一番感慨东家的事,接着就带曦珠把整个铺子看遍,边看,边把一干经营都简说了。
接着就去后院库房看存货。
随处都是或清淡或浓烈的香气,闻着就沁人心脾。
曦珠看过后,又拿过账册翻看,其中不懂的一一问过掌柜。
掌柜见姑娘从容不迫,条理清晰,更加心伤,若东家还在,见着这幕,还不定多高兴。
他八岁逃荒时被东家救下时,便誓死要报东家恩情,又跟了柳姓。
姑娘一问,自然知无不言。
曦珠仔细记在心里。
她不懂香料这行,但既然做下决定,便要用心,慢慢地,总会经营的。
听过掌柜的话,大致有了数。
离开藏香居时,已有余晖。曦珠回头看向霞光落入的铺子,鼻尖闻到混杂的香气,不知是沉香,还是龙脑,亦或是其他的。
袅袅香气中,她想起上辈子再回京,曾来过这里,藏香居已不在,换成了胭脂铺。
那是首辅夫人姜嫣的产业。
*
戏楼雅间内,一众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各坐一处,正七倒八歪地听楼下的唱戏。
近日,这京城出名的戏台班子换了个青衣。
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好看,唱得也好听,似是林间的山雀。
都忘了群芳阁还有个初鸢姑娘,全都跑来看戏。
金吾卫统领之子姚崇宪嗑完手里的瓜子,随手往盘子摸去,要再抓一把,却摸了个空,要叫小厮拿些吃的来,就见邻座的卫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怎么,是唱得不好?还是人长得不好,不合心意啊?”
姚崇宪朝好友挤眉弄眼,见人不搭理自己,一拳砸他肩上。
这下,卫陵才像醒过神来,扭头皱眉,“做什么?”
一拳砸了回去。
这拳可比方才的重好些,姚崇宪顿时疼地龇牙咧嘴。
缓过来,问道:“想什么呢,连我问你话都没听到。是碰到了什么难处?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卫陵没回他。
昨日回府遇到表妹后,他也只是奇怪会,便把那幕抛之脑后。却不想夜里做了梦。
梦到也是在那条小道上,表妹也是一副难过的模样,难过地都掉了眼泪,眼睛都哭红了,瞧着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