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之女又一纸诉状上告,说是卫度隐瞒官差,强逼于她做外室,甚至拿出昔年父亲遗留的残本,说卫度纠集官员谋害良臣,自己的父亲是无辜被害。
皇帝震怒,下旨令三司重查当年旧案,最后整个镇国公府牵连进去,卫度被夺职,孔采芙与之和离。
太子一党失去了孔家的支持。
神瑞二十八年正月,卫度又协同太子逼宫,最终被斩杀于皇宫。这便是卫度的结局。
若非前世曦珠无意听两个扫地的小丫头说悄悄话,她不会知道卫度私养外室是从神瑞二十三年起。
正是她来公府,第一回 见到卫度时。
此次卫度出京办差,想必已将那个罪臣之女带入京城。
只是不知安置在何处。
曦珠的眉头一点点地蹙起,手捏着玉梳,指节渐渐地有些泛白了。
此事她究竟要如何管?
第010章 救情敌
卫陵听说二哥回京后,更是不愿意回府。
要说家中的人他最厌烦的是谁,不是追着他打的父亲,也不是时常气得骂他逆子的母亲。
而是二哥。
分明是平辈,却总喜欢管教他。
自从父亲和大哥去北疆抗敌狄羌,二哥就仗着兄长的身份,严厉斥责他的言行,比族学里的老师更让人头疼。
卫陵连着两日宿在姚家。
到了第三日,姚崇宪说远郊有座若邪山,山上有奇洞,有人前些日子从里找出前朝的物件,问要不要一道去探险。
闲着也是无事可做,卫陵同他一道去,又邀了五六个人,各自备好浸过灯油的火把,一道骑马去,未带小厮仆从。
出了城门,行过一个多时辰,才到地方。
六月初始,山间草木葳蕤,覆满嶙峋石岩。近处有涓涓水声,循声看去,溪水从崖间淌落下方小石潭,清澈见底,里面野鱼畅游。
众人费劲找了会,却遍寻不到何处有山洞。
这时就有人道:“王颐家传测定天象,定学过风水,不若让他来算一算?”
跟随在最末端的人慢吞吞地上前来。
颜丹鬓绿,相貌温润。
穿着涧石蓝绫缎道袍,袍摆绣有秋葵暗纹。腰坠一块不经雕饰的青玉圆佩。
王家起迹江南,察天象,算历法,世传三百余年。
后大燕建国,前朝文臣武将被治罪枭首不知凡几,王家却毫发无损,仍担任司天监要职。
到王颐这代,父亲已是正三品司天监监正。
王颐笑道:“你们是夸大我,我跟随父亲学习六爻不过两年,哪里算得出洞穴方位?”
他是王家唯一嫡子,自出生起就被族中能人算过今生命途,却算出噩闻来。
说是他十八岁那年将遇大祸,倘若过不去,会波及性命;倘若过去了,就能带领王家更加向荣。
因而这些年来,王颐被家中人看管甚严,极少外出。直到这年他十八,更是让仆从跟随左右,就是想等今年过去,万事太平。
今日他到表弟家给老人过寿,正与表弟聊说闲话,就有人过来找出去玩。
王颐闷得太久,索性跟着一道翻墙出来。
姚崇宪抹了把额上的汗,道:“好不容易来这一趟,就随意算算,说不准就找到了。”
卫陵也道:“若实在找不到,我们在这处逛过一圈,也就回去了。”
其余人跟着催促。
“试试。”
“快!”
他们是无聊来玩,若王颐不在,说不定已经回去,但如今正有这样一个人,不试也是白浪费。
话说到这份上,王颐也不想扫了刚结识的好友性子,从袖中掏出枚铜钱来,又在众人的围观下,道:“你们且安静些,不要说话。”
周遭只有夏风过林的簌响,和山溪的潺潺流声,偶尔几声清脆鸟啼。
王颐将铜钱投掷六次,又闭眸掐算片刻,才重新睁眼,转身看向西南方。
“往那处去找,兴许掩在草堆里,才没注意到。”
众人闻言,纷纷去找。
尽钻深草中。
没多大功夫,姚崇宪拨开一丛茂盛芳草,喊道:“在这里!”
人都围拢过去。外头泥地还有几个脚印,是被前日夜里的雨水冲过,变得极浅。
抬头往前面看去,便见一处洞穴,只有半人高。
阴森森的洞里,吹涌出阵阵寒气。
众人本就因骑马而觉热,又四处找洞许久,现下都凉爽许多,没多说什么,就迫不及待地点了火把。
一个接一个地,先后弯腰钻入其中。
火光照亮低矮狭窄的洞口。
靴底的泥黏腻潮湿,踩着一声声地响。
几人彼此听到呼吸声,往黑漆漆的洞里去,愈深,气也愈稀薄。水从岩壁落下,滴答,滴答。
“这哪里有什么前朝遗物,我们还是回去吧。”
走在最后头的人已两股颤颤,还未进到这里头,是好奇心作祟,可越往里,那藏在黑暗处不定有什么,心里就冒出怕来。
“再往前去看看,你要想回头,就自己走。”
姚崇宪自然不是带好友来找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