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着她。
后来,他也能平静地听着那些?纠缠的声音, 再也感受不到心痛,只?是低声唤她的名, 一遍又一遍。
“曦珠,曦珠……”
他一直在她的身?边。
卫陵头疼欲裂,他应该去吃药。方才上床时,他把瓷瓶搁放在柜里。
也应该把灯点?起来,便连眼前的昏暗都无?法忍受。
但他不想放开她,更不敢惊醒她。
于是颤抖着手,朝她更近些?,隔着单薄的衣,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他没有去吃药,闻着她馨甜的气息,轻轻吻着她的鬓发。
直到半夜,疲倦累意袭来,他终于也在暗蓝的纱帐里,合上双眼,睡了过去。
翌日卯时初,卫陵醒了过来,看了眼拱缩在怀里的人,还在昏睡。
他将?黏在她颊侧的发丝拨开,小心把她放在枕上,要?坐起身?。
但才稍微动作,她便长睫颤动,睁开了双眼。
卫陵一时没再动。
曦珠呆望着昏昧光线里,他满眼的血丝,又不禁蹙紧眉,伸手按揉起额角。
宿醉之后,脑子有些?昏痛。
卫陵靠在床头,将?她抱起,帮她打圈轻揉着,开口笑道:“你昨晚喝醉了,折腾我一宿,别是记不住了?”
她一时没说话?。
他又道:“等?会我要?往军器局去,还要?去看着那边做事。现在还早,你再睡会,等?天亮醒了,我让阿墨送你回府。”
曦珠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里面有律的心跳声。
她知道最近他在忙的事,关于改进火.枪。他主动与她说过,是为了尽快驱逐狄羌。
她也不希望大燕疆土,再如前世落入羌人的手里,发生公主和亲的事。
中秋第二日,他要?如常上职。
且十月快要?临近。
曦珠仰起头,看他眼下淡淡的乌青,踟蹰两下,还是问道:“你是不是没睡好?”
她有些?后悔,昨夜不该说那些?话?。
但好似说出那些?坦然的话?后,现今再面对他,她心里更舒服些?。
他却率先为她解了醒来后的窘境。
可她清楚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也听到他说,他愿意等?她。
卫陵笑笑,“没事,等?到局里还能歇息。”
手指反圈再揉着她的额角,见她松缓了神情。
他低问道:“头好些?没有?我让人送碗糖水过来,你喝了再睡。”
“不用?了,我与你一道起。”
一晚上都在外头,曦珠后觉担心公府里的动静,还有蓉娘定然惧怕地又没睡着。
她执意要?起床,卫陵再劝说一句,便不再拦。
叫人送水进来,两人洗漱穿衣过后。
丫鬟送来一碗热蜜糖水,曦珠端起喝完,觉得腹内好受些?了。
卫陵又将?那件璎珞纹披风,抖开给曦珠穿上。
“早上天凉,别生病了。”
绸带系好后,两人出门?穿过园子,走出了柅园。
门?檐上挂着两盏明角灯,天还黑,灯并未灭掉。
微凉的秋意里,阿墨捂着嘴连打两个哈切,将?马车赶来。
卫陵扶着曦珠上车,后坐进去。
先送她回公府,自己再去上职。
舆轮碾过砖石,仆妇丫鬟见主子离去,转过身?,把私院的门?关上了。
不知下回再来,是何时了。
车内,卫陵叮嘱道:“回去后,若是谁问起,你就说昨晚是我带你出来玩的。”
曦珠侧首看着他,笑问:“那你会不会又挨打?”
卫陵跟笑道:“我皮糙肉厚的,挨打怎么了。”
他望她眼皮耷拉的,没精打采地还是困,揽过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温声道:“你靠着再睡会,等?到了我叫醒你。”
曦珠没有拒绝。
顺着他的力道,依偎在他黛青缂丝的云锦袍臂,闭上眼,问道:“你送我回去,是不是会耽误你?”
卫陵道:“晚半个时辰,没什么大不了的。”
又问:“冷不冷?”
他将?她的双手,合握在温热的掌内。
“不冷。”
曦珠轻道。
等?马车停下,在公府的侧门?处。
下车后,曦珠并未让卫陵送进门?,道:“你去忙吧,我自己回去。”
“知道了,你回去后再睡会。”
他又低头在她耳畔,轻笑提醒:“记住是我带你出去玩的,可别说错了。”
曦珠点?头笑应。
“嗯,记住了。”
转过身?,朝门?里走。
她知道身?后的他,还没有离开,一直在看她。
绕过一丛茂盛的朱缨花旁时,曦珠的唇角不觉弯了弯。
天光有些?明晰了,她回到春月庭,看到蓉娘和青坠在屋里等?候。
才见到人,蓉娘赶忙跑过来,着急地跺两下脚,抓着曦珠的手,问道:“你昨晚跑哪里去了?又是三爷带你出去的?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来?到底是去哪里了啊……”
一连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