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恩负义?。
她对他很好。
他不能?负了她的好意。
还是去找卫陵,将皇帝兴许得知丹药真相的事告知,再看接下来该如何办吧。
许执走出了刑部衙署的侧门,步上熙熙攘攘的大?街,准备往镇国公府去。
于喧闹往来的人群中,却当?意外发生,总是突然,不给人防备的时候。
一匹系在酒铺门前的红棕马骤然挣脱了缰绳,四蹄飞扬地穿行长街,在一片惊叫退避声?中,朝他迎面狂奔而?来。
不过五十尺的距离,转眼之间,疯马来至跟前,高抬的铁蹄随之践踏下来。
许执瞳孔紧缩,未来得及多想,抬起胳膊,一把将身前手里?捧着糖果子的傻愣孩子,用力推到旁侧。
“走开!”
孩子脚步踉跄地歪过身体,砸塌了一个卖五彩发绳和绢花的小摊子。
那袋糖果子散落在地的瞬间,许执再无躲避的机会,马蹄踩至他的胸膛。
千斤之重,碾压在肋骨上,“咔嚓”碎裂的声?音,随着极痛传至他的全身,他摔倒在地。
马从他的头上跃过,朝前方继续跑去,又是一路叫声?。
孩子的大?哭响起,满手黏腻的果子碎渣,爬过来看他。
许执仰望灰色的寥落高空,一阵甚过一阵的痛楚中,气息困难地张唇呼吸,在晕倒之前,他终于攒起最?后一口气,对孩子轻声?说:“大?……夫。”
昏倒之前,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是卫陵要?杀了他。
*
在郭华音回府,特意过来破空苑坐了会,将在秦家发生的骇闻,告诉了曦珠。
闻言,曦珠怔住,久久不能?回神。
便连送人出门,也是蓉娘去的。
秦令筠……死了?
平淡稳定的日子中,一直静悬在心上的石头,坠落一半。
还有一半,是不相信消息的真实。
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就死了呢。
曦珠忽感到眩晕,撑额在桌上。
连青坠送来的晚膳都未吃,坐在榻边,将一府的事务?*? 撂在旁,只等着卫陵回来。
“他还没?回来?”
她不由问?道。
青坠见?夫人紧绷的神色,清楚过往,也知道夫人在问?三爷,摇头道:“还未。”
她又劝道:“您先吃饭,过会三爷该回来了。”
曦珠道:“你去和蓉娘一块吃饭吧,留我在这里?就好。”
青坠只得出去。
只有她一个人坐在缓慢黯淡的窗光里?。
直等到蓉娘来点灯,也劝吃饭。无果,反被劝去歇着。
人走后没?一会,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回来了。
曦珠一下子看向碧色的棉帘外,他正掀帘进来。
卫陵一进屋,就瞧见?榻上坐着,望向他的人。
她的眸光微微闪烁,含着期待和紧张。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泛凉的双手,紧接着听她问?道:“秦令筠,是不是真的死了?”
卫陵点头,把在秦府的事,说了一遍。
与郭华音所言,几乎无差。
是秦照秀杀了府中的三口人,包括秦令筠、秦宗云、秦老太太。
三处院落,洒了满地的血,人皆是心口被捅入尖刀,失血而?亡。
尤其?是秦令筠,被连续捅了二十五刀。
纵使当?场有太医院的人,那样重的伤,连大?罗神仙去了,也是于事无补。
秦令筠,确确实实地死了。
在他的人都没?来及去杀他时,人没?了。
“不是假的。”
卫陵再一次道。
在大?起大?落的情绪中,她显然松了一口很长的气,肩膀也松弛下来。
卫陵又道:“不过出了纰漏,许执受了重伤,被马蹄踩踏,现今还在昏迷。”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告知她今日晌午过后,在大?街上的那桩踩踏事件。
盖因秦令筠的所为,是为了除掉已经掌握部分证据的许执。
说话时,也在看她的反应,不错过每一丝变化。
但她的神情始终平静。
曦珠感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收紧,迎着他低垂的视线,问?了句:“他还好吗?”
“你别担心,我已经让郑丑过去给他治伤。郑丑的医术,你是知道的,他不会有事。”
卫陵低道。
曦珠点点头,不再问?下去。
他虽然在这上面的心眼小,却懂得顾全局面,一定会让郑丑治好许执。
更何况她既然和他在一起,该虑及他的感受,不要?总去提别的男人,让他介怀难受。
问?得多了,怕他又要?闹,她懒得哄他。
想了想,只是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前他与许执商量好的那件事,因这出异变,应当?也会跟着变动。
卫陵笑起来。
“那些事,我会处理好。今晚你先睡,不要?等我。”
“也是经过府外,想着你担心,才会来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