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方岑小心翼翼地往他身边挪了挪,也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尽管齐方岑保证过,不会再像以前那般,缠在伊华然身上,可第二日醒来,情况一如既往,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腿并没有压在他身上。
齐方岑从伊华然怀里醒来,很快便对上了他质问的眼神,白皙的脸颊瞬间红了,略显苍白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世子能松开我了吗?”
齐方岑急忙松了手,又往里面挪个挪身子,道:“今晚我会让人在床中间放上枕头,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
伊华然好笑地看过去,道:“世子不要得寸进尺,我们之前就说好了,你睡床,我睡榻。”
话虽说的硬气,可晚上伊华然还是上了床,第二天早上醒来,放在中间的枕头飞到了里侧,齐方岑依旧睡在他怀里。
伊华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世子是否该解释一下?”
齐方岑霎时间红了脸,就连脖子耳朵都未曾幸免,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最后一次,若今晚还这样,明日我绝不勉强你。”
“这可是世子说的,若明日再如此,就按之前所说,你睡床,我睡榻。”
见齐方岑答应,伊华然长舒一口气,当晚很爽快地上了床,也不用齐方岑多费口舌,睡觉的习惯很难改,他笃定齐方岑定还会如此。谁知第二天早上他醒来,齐方岑规规矩矩地躺在里侧,中间的枕头纹丝未动。就在他疑惑之际,只见齐方岑睫毛轻颤,明显是在装睡。
“世子可是在耍赖?”
齐方岑装作刚刚醒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伊华然。
伊华然好笑地看着他,“世子,您就算装,也要装的像点,这眼底的青黑,一瞧就知道昨晚没睡。”
齐方岑见被拆穿,索性也不装了,道:“昨夜我并未缠着你,所以按照约定从今往后你要在床上睡。”
“世子这分明就是在耍赖。”伊华然一怔,随即被气笑了,道:“况且昨日我们只说若世子做不到,便你睡床,我睡榻,从未说过若世子能做到,我便从此睡在床上。”
“事实就是我没有越界,你又没说不能不睡。况且,你昨日的原话是‘若明日再如此,就按之前所说,你睡床,我睡榻。’若不如此,那不就是你同我睡床吗?我哪里耍赖了?”
此时的齐方岑幼稚得像个孩子,哪里有半分运筹帷幄的帝王形象,说他三岁都算多了。转念一想,伊华然有些无语,他坐在这里跟齐方岑争这个,好似也没成熟到哪儿去。
伊华然起身,又被齐方岑攥住了手腕,“世子什么都不用说了,我……”
“我的头好晕……”
齐方岑刚说完,伊华然便感觉被攥住的手腕得到了自由,转头看过去,竟发现齐方岑双眼紧闭。他心里一慌,急忙坐回床上查看情况,叫道:“世子,世子,你怎么了……”
入手的滚烫,让伊华然缩回了手,扬声叫道:“于海,快去叫老余,世子发烧了。”
候在外面的于海闻言急忙应声,急匆匆地朝着秋风园走去。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余明磊脚步匆匆地进了卧房,伊华然见状急忙说道:“老余,快给世子瞧瞧。”
“公子稍安勿躁,我这就给世子把脉。”
余明磊拿出脉枕,便开始给齐方岑把脉,伊华然和于海焦急地等在一旁。又是一盏茶的工夫,余明磊收回了手,却并未说话,而是掀开了齐方岑的衣服,打开纱布看向伤口,随后便变了脸色。
“不好,世子的伤口发脓了。”
伊华然心里一慌,他很清楚伤口发炎的严重性,一不小心就会因此丢了性命。他转头看向于海,道:“解药在何处?”
于海一怔,随即明白了伊华然的意思,道:“奴才这就去拿。”
伊华然看向余明磊,郑重道:“老余,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世子的命。”
余明磊与伊华然对视,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伊华然明白他在想什么,只要齐方岑死了,他们也就自由了,可他不能这么做。
“老余,是我对不住他,他并未做过对不住我的事。”至少他来到这个世界是。
余明磊沉默地看了他良久,最后还是妥协了,“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尽力。”
齐方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未多说什么。
鸠一直藏在暗处,若余明磊和伊华然对齐方岑动手,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好在他们没有,他不禁长出一口气,一阵风吹过,后背一阵发凉,这才发现他方才竟紧张到出了一身冷汗。
于海拿了解药回来,伊华然倒好了水,将解药给他喂了下去。
余明磊洗了洗手,便开始用刀刮掉齐方岑伤口处的脓,昏睡的齐方岑眉头紧蹙,额头上密密麻麻全是汗,伊华然在一旁给他擦汗,心脏闷闷地疼。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通禀,“世子,禹王殿下来了。”
“禹王?”伊华然眉头蹙起,抬头看向于海,道:“你快去向王妃禀告,让王妃拦一拦。”
“是,奴才这就去。”于海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伊华然心中不安,沉吟片刻,道:“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