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斐小心翼翼地把外套披回陆昱的身上，手腕蓦地被抓住。
陆昱睁开眼，见是江斐，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抱歉，条件反射。”
“没事，你接着睡吧。”江斐坐回了位置上。
透过车窗看外面。
小雨持续下着，道路泥泞。
偶尔可以看到泡在雨水里的干尸。
是死在极端高温时的幸存者。
没有人管，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曝尸荒野。
越野车的后方，还跟着几辆军用卡车。
车上是军方，救援队，巡逻队的同志，还有路上会用到的物资。
这时越野车停下，徐千尧跟殷静换班，顺便问道：
“有没有人去上厕所？”
曹星颖和黄文州立马举手。
他们上车就吃吃喝喝，嘴巴没停过。
徐千尧：“快去快回。”
陆昱穿上外套，从包里拿出两个洗干净的苹果，递给江斐一个。
“吃点水果。”
江斐没拒绝，刚咬了一口苹果，手里又多了一个梨。
还没反应过来，怀里被塞进一袋葡萄干。
陆昱像是喜欢屯粮的仓鼠，不停往外掏着食物，很快江斐的怀里被塞满。
“你到底拿了多少吃的？”
“不多。”陆昱打开背包给江斐看。
里面剩下几包压缩饼干，一把枪，两盒子弹，一部对讲机，三瓶水，小型医药箱，一件换洗的短袖，一包卫生巾，一袋暖贴。
“……你带卫生巾做什么？”
陆昱实话实说：“给你带的，以备不时之需。”
“这次不知道要出来多久，你可能带不全东西，所以我昨天去店里取了一包，我行李少，有地方装这些必需品。”
队友似乎总能细心地照顾到她。
江斐不禁抬头看向陆昱，却撞进男人深邃的眼眸里。
宛若一汪潭水，引人沉沦。
忽然心跳漏了半拍，江斐难得略显慌乱地坐好，吃着苹果。
全程看到一切的殷静，悄悄怼了一下主驾驶的徐千尧，眼神示意他看后面。
她发现了粉红泡泡！
徐千尧没读懂殷静的意思：“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
殷静：“……”
活该你三十多岁还打光棍！
不一会，曹星颖回到车上，去拿座椅上的背包。
黄文州跟在她后面，不理解对方的行为：“现在食物那么珍贵，你干嘛要分给别人？”
曹星颖：“我妈说人要互帮互助，刚才的老奶奶多可怜啊，没东西吃，咬不动树皮还在咬。”
殷静皱眉问道：“什么老人？”
“我去那边上厕所，看到有很多木板搭的帐篷，里面住的都是进不去安全所和安置区的幸存者，我就跟老奶奶聊了几句，决定送她一袋面包。”
曹星颖指向远方，本想告诉殷静木板帐篷是在哪里，蓦地噤了声。
数不清的难民冒雨走过来，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拿着生锈的刀。
一双双浑浊幽亮的眼睛，如同野兽看到了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