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脚步一顿,转头微微扬眉,“什么事?”
苏柔也转头瞪向她。
这女人又想做什么?
苏流月道:“我这回痛定思痛,回想起过去的自己,实在羞愧难当。
在家里其他姐妹都在学习以后成家所需要的各项技巧时,我却在偷懒耍滑,还时常因为厌恶学习大发脾气,是以如今,我竟是只是会一些最基本的女红,掌家算账的技巧,更是半点不会。”
以前的原主确实是这样的。
但郭氏也从没有好好引导她,甚至一味纵容,因此也让原主越发变本加厉了。
郭氏一脸讶异,就听面前的女子继续道:“阿娘说,这段时间便会为我定下亲事,要我赶在年底前出嫁,我心里多少有些心虚不安。
只剩这小半年时间,我不愿再像从前那样混沌过日,还望阿娘成全。”
郭氏眉头紧皱地看着她,“你是想重学掌家算账那些技能不成?不用,毕竟……”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顿,脸上掠过一抹怪异,嘴角微扬道:“反正,小半年时间你也学不了多少,以后你出嫁了,阿娘自是会派一些得力的人在你左右替你分忧,你不用太担心。”
苏流月把她脸上的异样尽收眼底,眸子里悄然掠过一抹冷意,嘴角微微一扯道:“阿娘说得是,但女儿到底心虚,女儿已是丢了一门亲事,实在是担心下一门亲事会出什么蹊跷。
我知道小半年时间学不了多少,但便是学点皮毛也是好的。
刚好,我想起了小时候,大舅和大舅母说过,我母亲的嫁妆里有一家糕点铺子,是外祖父知道母亲嗜好吃甜,特意派人去开的,那家铺子到了母亲手上后,也一直是她自己亲自打理。
这个铺子对母亲来说,定是有着不一般的意义,只是我以前不孝,竟从没想过要去看看那家铺子,替母亲打理打理,如今却是刚好,我希望能去找那家铺子的袁掌柜,向他学习如何看账算账。
反正阿娘以前说过,以后我出嫁,会把我母亲的嫁妆都放进我的陪嫁里,我迟早也是要掌管那个铺子的,如今刚好提前熟悉熟悉……”
郭氏万万没想到,这厮提出来的请求是这个,她下意识地拒绝,“荒谬,哪有好好的大家闺秀跑去向一个店铺掌柜学看账算账的!”
可是,也没有特意请一个人回来只教她一个人的道理,她自己教?更是不可能!
更何况,她哪里需要学这些,毕竟……能不能派上用场还未可知呢。
苏流月却睁着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郭氏,脸色不变道:“阿娘若是觉得不妥,我把铺子的账本拿回来,自己摸索着学习也是可以的。”
郭氏的嗓子霎时一噎。
这可以是可以,可是这厮为什么非要拿那一家铺子练手?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慢慢平静下来,眸底掠过一抹不屑和嘲笑。
只怕这厮学这学那的不过是借口,趁机要回一些她母亲的嫁妆,才是目的!
死过一回真真是不一样了。
这心眼子也多了不少。
只是……她要什么不好,偏偏要那么一家破烂铺子,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怎么变化,骨子里的无知愚蠢还是改变不了的。
郭氏嗤笑一声,道:“你是担心我到时候会霸占着你母亲的宝贝铺子,不还给你不成?苏流月啊苏流月,咱们母女一场,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罢了,你年纪还小,阿娘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你要那家铺子,我给你便是,待会,我就遣人把那家铺子的店契拿来给你。”
听出了郭氏语气里的意兴阑珊,苏柔一下子来劲了,眉头紧拧、一脸不赞成道:“阿姐,你这样说就太伤阿娘的心了,阿娘这么多年来好心帮你保管生母的嫁妆,你不感恩就算了,怎么能……”
苏流月却懒得搭理她,道:“阿娘误会我了,我怎么会这么想,我不过是在为自己的亲事焦急罢了。”
郭氏似笑非笑地看了苏流月一眼,道:“行罢,我就当你是这样想的,谁让儿女是父母上辈子的债呢?”
她阴阳怪气地说完,转身便走。
郭氏身边的一众仆从顿时气恼又鄙夷地看向苏流月。
这三姑娘还是那般不知好歹,活该被郑家退婚。
苏柔这下子舒爽了,嘴角一扬,藐视地看了苏流月一眼,转身也跟着离去。
她们一走,尔思和尔安就憋不住了,尔思忍不住气恼道:“那些人怎么敢这么看姑娘!他们可还记得,这个府里到底谁是主子,谁是下人!”
尔安虽然也气极,但她向来比尔思文静内敛,只是眼圈微红道:“按照奴婢说,这些人先前就不是真心把姑娘当成主子的,如今发生了这些事,一个两个都不装了罢了!
夫人虽说会给姑娘找好人家,但奴婢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府里的下人都因为这件事明里暗里地看不起姑娘,真的会有好人家会在这种时候,愿意接纳姑娘吗?”
夫人一开始说要给姑娘找好人家的时候,她心里是欢喜的,但细细一想,她只觉得越发不对劲。
如今姑娘背地里嫌弃郑家、并因此羞愧自缢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整个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