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真挚地喜爱风筝,只消言语一声,我必全力以赴!”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却又掩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挑衅。
然而,戚梓汶只是冷冷地凝视着这一切,仍旧选择了沉默作为回应,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随之降了几分。
此时,手捧药碗缓缓步入的柳兰昭,无意间目睹了那惨遭破坏的风筝孤零零地躺在角落,以及周围散发出的戚梓汶身上的冰冷气息,她的心骤然紧绷,连忙加快脚步靠近。
“殿下,您可还好?”
她关切地询问,眼底闪烁着温柔与担忧。
华妃捕捉到了这个机会,不动声色地对一旁的侍女羡青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轻轻一推。
药碗在突如其来的外力作用下摇摇欲坠,眼看就要翻倒在华妃身上,柳兰昭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手腕灵活一转,那滚烫的药汤终究还是尽数洒在了她自己的手背上,炽热的痛感瞬间传遍全身,紧随而来的,是一记在她尚未站稳之际便狠狠落在脸颊的耳光。
耳边嗡鸣不断,口腔里充满了铁锈般的涩味,柳兰昭强忍着泪水,没有让自己倒下。
戚梓汶目睹这一幕,注意到她红肿的手背,怒意瞬间冲上了他的心头,“来人!”
宫人们闻声迅速赶到,只听得他冷冷地吩咐道:“将此人驱逐出去!”
“可是,可是那是华妃娘娘啊!”
一名小太监战战兢兢,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本宫的命令,难道无效?”
戚梓汶眉头紧锁,虽然年仅五岁,但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容置疑的威严,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华妃未曾预料到自己竟会因戚梓汶之命而被迫离开,她的面容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复杂,交织着惊愕、愤怒与难以置信。
柳兰昭的眼眶渐渐泛红,刚才的那一巴掌,她本不觉有多少委屈,但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戚梓汶对华妃发出驱逐令,这样的结果触及了她心灵中最柔弱之处。
“华妃娘娘,您就别让我们难做了。”
小太监面露苦涩,恳求道。
华妃深深地望了戚梓汶最后一眼,然后狠狠地瞪了柳兰昭一眼,满腔愤怒地转身离去。
戚梓汶弯腰拾起那片已被弄脏的风筝,目光中似有乌云聚集,暗含风雨欲来的沉重。
“殿下,我们先服药如何?之后,我陪您再做一个全新的风筝吧!”
柳兰昭尝试着提议,试图抚平这场风波留下的痕迹。
戚梓汶抬头注视着她,眼中压抑的情感宛如锋利的刀刃,虽未言明,却已让柳兰昭感受到了一种锥心的疼痛。
“你,先处理伤口!”
他的语气强硬中带着不容反驳的关怀。
“好嘞!”
柳兰昭应答着,心里却被这份来自小小孩童的体贴温暖所包围。
而在另一侧,戚璟衍匆匆踏入御书房,面对着紧急送达的战报,他脸上的表情愈显凝重。
“南安此番竟敢残害我边境无辜百姓,昔日恭顺之态荡然无存,此仇,朕绝不会轻饶!”
贺勇斌大将军情绪激昂,义正言辞。
“微臣愿率军出征,踏平南安,还我大庸一片安宁!”
他慷慨陈词,其余将领也纷纷请缨,誓要为国效力,御书房内顿时响起了阵阵激昂之声。
“丞相,您的意见是?”
戚璟衍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的秦三凯。
秦三凯缓缓开口:“南安归顺以来,年年进贡,双方和平相处,大庸亦不吝赐教,派遣农业、纺织专家助其发展,使之日益繁荣……”
贺勇斌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真是喂不饱的白眼狼!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依我看,南安此举定有其背后缘由,岂会无端挑衅!”
秦三凯的话音未落,就被性情直爽的贺勇斌毫不客气地打断。
“你啊,就是一介只会动粗的武夫!有没有想过,南安这突兀的举动,是否与大雍有所勾结!”
秦三凯的语气中也带上了一丝怒意。
此言一出,群臣神色各异,御书房内顿时充斥着低沉的议论声。
“哐当——”一声巨响,戚璟衍猛地将手中茶杯置于案上,沉声道:“都说完了吗?”
室内立时静默无声,这几年来,皇帝的脾性愈发急躁,稍有不顺,便会有人大祸临头。
“一切听凭皇上裁决!”
群臣异口同声。
“对于南安的恶行,朕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但战争一旦开启,最受苦的还是无辜的百姓!”
戚璟衍言毕,轻轻摆手,示意群臣退下。
他独自站立于万里图之前,目光穿过层层叠叠的画卷,兰昭停留于那代表南安的区域,深思不语。
丁元见状,不敢打扰,只好一遍遍地换着茶水,企图以细微的动作减轻屋内的紧张气氛。
夕阳西下,戚梓汶满怀期待地守在宫门前,渴望着父亲戚璟衍能陪伴他去放飞风筝,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双充满期待的眸子渐渐失去了光泽,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失落。
柳兰昭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