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超听后没有评判任何,只说大家都没事就行,低头继续吃酸辣粉,没再讲别的话了。
江代出跟贺繁明白,他与他们再也回不到儿时那样的友谊,他注定要抛开将他拖向泥潭的,不想面对的人和事,才能更好的前行。
陈玉超把一碗粉吃完,起身说他得走了,再不回去他妈要等着急。
江代出跟贺繁坐直身子看着他,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眼看着他转身朝外走。
“大拐!”
在陈玉超推开店门之前,江代出起身叫住了他,又一次说:“大拐,今天谢谢你。”
无论是替贺繁,替罗扬,还是替自己。
在江代出心里,无论今时他们每个人被生活推着去向何处,他们曾是一起长大的伙伴,这点永远不会变。
他是重感情的人。
贺繁也是。
陈玉超站在门口,忽然顿住了脚步,似乎在迟疑着什么。
不一会儿,他半回着身开了口:“也谢谢你们假装不知道我喜欢孙婷婷。”
谢谢你们善意地维护了我这个失败者的尊严。
江代出跟贺繁皆是愣住,下意识对视了一眼,启着唇不知如何回应。
陈玉超彻底转过头来,冲他们笑了笑,便推门离开了。
所谓长大,总在这样一次次有意无意的,与过去的人,事,甚至于自己的告别里发生,安静无声地像灌进小饭馆里夏末的晚风。
校园里的树叶被初秋的浮躁撩动得沙沙作响,实验高中即将迎来万众期待的秋季运动会。
报名表一下来,体委便早早拿着本子统计各个项目的报名人员。
他们十一班在成绩排名上只在学年中列,但体育运动一直是领跑位,除了两项长跑需要额外动员一下,其他项目都不用操心报名。
江代出自己报了一个跳高,一个短跑,作为班里公认的体能耐力好,责无旁贷地接下了个三千米的长跑,另加一个不占报名数量的接力。
贺繁不擅长运动,被体委塞了个跳远帮班里分担任务,其他的便没勉强。
他体质还是比一般人要差些,但照比刚来锦阳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
前些年最严重的毛病就是哮喘,过敏犯,感冒犯,剧烈运动后经常气喘不止,呼吸困难。有几次发烧时喘得太厉害,把年美红吓得想要带他去省会做手术。
后来偶然认识了一位老大夫,建议手术先不做,说有的孩子一到青春期能自动缓解,只给定期开一些药让他们回家观察。
也不知是他医术高超,还是贺繁正好属于能自己好的那一类。上了高中以后,他的哮喘确实很少犯了,现在家里做雾化的喷剂才用了一半已经快放到过期。
运动会如期而至,这本该是江代出最开心的日子,可好巧不巧,他那几天最后面一颗大牙总是时不时要疼一阵儿。
起初只是隐隐作痛,没影响江代出上午的比赛,斩获跳高短跑两项第一,很是志得意满,对下午要跑的三千米桂冠也势在必得。
然而从中午开始,牙疼忽然加剧,好像不只是牙,整个半张脸都跟着疼。只要吸一口气,连带那一侧的太阳穴也抽疼。
江代出有点忍受不了,怕影响发挥,上场前去医务室要了颗强效的止疼药。
吃了以后,牙疼是有所减轻,但药效的连带作用让他整个人状态非常不好,全身乏力,头晕眼花,腿使不上劲儿不说,到最后一圈时连跑道划线都险些没看清,结果只拿了个第三名。
早不疼晚不疼,偏这时候疼的要人命,江代出心里郁闷的不行。
贺繁的跳远跟三千米最后两圈的时间撞在一起,他回来时,就见江代出坐在班里后排,捂着腮帮子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全身透着烦躁。
他跳远的成绩一般,不过本来也只是为班级解决任务,没有拉低平均分就算过关。倒也没怎么出汗,衣服也没脏,只有白色运动鞋上沾了点尘土,身上气味清新而熟悉,往江代出身后一站,江代出就知道是他回来了。
一转头就见贺繁手上拿了瓶结着霜的矿泉水递给他。
“你冰敷一下吧。”贺繁见他疼的厉害。
江代出接过来就往脸上按,被冰得龇牙咧嘴,过一会儿说脸冻麻了,感觉确实没有之前疼。
可这到底治标不治本,贺繁想了想说:“要不跟李老师说一下,我现在陪你去趟诊所?”
反正他们今天的项目都结束了,江代出的接力是明天,正好能请半天假。
江代出闻言身子一僵,跟着眼神闪躲,“呃.....那个......要不晚上再说吧。”
贺繁:“晚上牙医就下班了。”
江代出:“那就明天。”
贺繁无奈叹气,“牙疼要及早治,你又不是小孩儿了,怎么还怕看牙医?”
真实想法被贺繁看穿,江代出也就不装了,索性摇头摆手地耍赖,“我不去,我才不去,我不要看牙医。”
“拖得越久牙坏得越厉害,现在可能补一补就行,拖坏了以后就只能给你拔牙。”
贺繁忍俊不禁,但故意把话说得严重些,语气带着点威喝的意思。
江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