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沉的脸色还吓了一跳,连忙行礼。
常越踏出门,往宴席上去。
今日是岛上最热闹的日子,众魔皆化出原型,举杯同庆。
常越坐在主位,沉默寡言,倒是贪了一杯酒。
宴席到了一半,常越就离席了,众魔恭送魔尊离开,都当他不喜闹。
只有左使在他离开的背影上多停留了一息,他看着杯中倒立的白色面具,叹了口气。
常越离席之后,走回寝殿。他在自己殿门口停留了片刻,看向偏殿的方向,走了进去。
夜晚,常越躺在床上许久没入定,他翻了一下身,没睡着。
太静了。
半夜三更,他爬了起来,走出了正殿。在偏殿驻守的重令从屋檐下跳了下去,半跪在地,“尊上,李宗师从您那里回来之后,就睡了。”
“我没问他。”常越淡淡道。
重令嘴笨,沉默了片刻,连忙说:“是……属下多嘴。”
常越心烦意乱,心里生出不悦。
他一日不眠,罪魁祸首倒是睡得香。
想到此,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常越直走了进去,绕过屏风,看到在床上睡的李堂聿。
他站在床前,看着这张脸安静的睡相,看到他根根分明长睫毛,片刻后,他说:“别装睡了。”
李堂聿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无奈道:“你半夜三更闯进我房间做什么?”
“这是我的偏殿,我进我的地方,算什么闯。”
“……”李堂聿无语片刻,翻了一个身,敷衍道:“好好好,你的地方,那你慢慢看吧。我原本不想妨碍你看,你非要叫我做什么。”
“你何时醒的。”常越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说道。
“你靠近偏殿我就知道了。”
“你果然对吾还是有所防备。”常越沉声道。
李堂聿又打了一个哈欠,说:“刚到陌生地方还需要认床。我就算对你有所防备又如何?你又不愿当我徒弟,还用魔息弄我。”
常越冷笑道:“当初你非要跟着我,就该知道,落入我手中,就只能为我欲为,你现在在委屈什么。”
“……”李堂聿不想理他,背着他闭上眼睛。
常越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拉他起来。
“你他大爷又想干什么?”李堂聿火了。
常越握紧他的手腕往他这里拉,说:“我对你不放心,也不想被你像早上那样扰我,还不如把你放在眼前,你过来跟我睡。”
李堂聿茫然看着他,说:“这是什么道理?”
常越拽着他,往外走,抬起下巴:“吾即是道理。”
李堂聿愣了一下就被拉了出去。
“你……”李堂聿都无语了,最后只能说:“你变了好多。”
常越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冷声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发什么神经啊。李堂聿郁闷了,之前还百般嫌弃我凑眼前,现在又是闹什么。变成魔族都会这样阴晴不定?
常越把李堂聿拉到正殿的塌上,说:“睡吧。”
李堂聿一边躺了下去,一边嘀咕道:“床不让我睡了,只能睡塌。让我教你阵法,这待遇怎么还降级了。”
常越又拽着他往里走,把他推上了巨大的床,淡然道:“睡吧。”
李堂聿茫然跌坐在比他那张柔软许多的床,说:“你今天怎么了?”
常越上了床,躺在一侧,床很大,即使两个成年男子也不用挨着彼此。
李堂聿看着他的侧脸,叹了口气,但是这床实在舒服,他躺了下来,有种被包围了的感觉,心一松,就往下沉。
魔族的床和修仙界不一样啊。
他其实有话没全说,他来到陌生的地方是有些认床,可身边要有熟悉的信任的人,他就会失去设防。
李堂聿挪了一下,在另外一侧,卷起一角被子就睡了。
那一日之后,常越又好像恢复了正常。
李堂聿也不像之前那样缠着他,就在他正殿溜达,坐腻了,就折一根树枝比划千行门的剑术。
常越有时候来了,就静静看着。李堂聿发现他时候,把树枝递给他,说:“要试试吗?或许你的身体还记得。”
“不试。”常越眼里闪过一丝阴翳,他转身离开。
李堂聿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失望低下头。
相处得越久,越加发现如今的长跃和过去的长跃有许多的不同。
他们之间的交流更多的在阵法上,常越忙完了就会回到正殿,拿着阵法书请教他,渐渐的那一日三餐也陪着他吃,两人有时候还坐在塌上变成了他曾经口中的饭同食睡同寝,如此过了三个月。
外面风风雨雨李堂聿全不知道,常越更不对他提起。
忽然有一天晚上,李堂聿拍了一下脑袋,说:“我得给师尊和师兄们修一封书信。”
于是他向常越一提,他听后沉默了一下,答复道:“可以。”
“那太好了。”李堂聿高兴跑去找纸墨。
作者有话说:
今天突然好忙,什么事都挤一块了,又卡文,于是我翻车了,没完成任务orz,要轮空两周,看了看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