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矜喃喃问:“提我什么?”
“提你、提你还能有什么?骂你长得太好看祸害人!”
温苋汀将嘴里的难听话咽下,对上他明亮的眼睛什么都说不出来,兴许长得太过好看的人就是有着天然的优势,叫人总想待他好一点。
季言矜笑了,如同缓缓绽放的花苞,一眼,便看尽春光明媚。
“那,有没有祸害到你?”
温苋汀没回话,脸朝一边,看向霓虹璀璨的街景,红红黄黄落进眼里,叫人难辩眸色。
只知道漂亮了。
“你别老想着诱惑我,我是唐僧知道么?千锤百炼是要成佛的,少害我修行。”
温苋汀一板一眼。
季言矜揉乱她的乌发,掩下眸底求不得的苦涩,“知道了。”
快乐的时候只想时间停留在此刻,哪怕什么都不要管,他也乐意。可是他乐意,人家不乐意,快乐的只是他自己。
最终,快乐里掺了尖刺。
曾经学习过许多学问,很小的年纪就跟过学术界知名老师教授,却没有人教过他,要怎么和一颗迫切想要获得喜爱的心相处,如何安放这颗写满喜欢的炙热心脏,好叫他心爱的女孩不要那么抗拒。
他总是做不好。
有一天,焰火和海洋相爱的话,会发生什么?
会自毁。
—
夜间,学校冷冷清清。
勤奋的孩子们躲在教室或者图书馆自习,没事的窝在宿舍里,皮的浪在外面,恋爱的或许在开房。
减肥运动的在校操场。
位于教学楼一楼的这间偏僻女厕所,更加凄凄凉凉,无人造访。
温苋汀和季言矜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等在那里。
陆窈依旧是那副德行,没什么好脸色,双手抱臂,一脸烦躁,口气自然也不大好,“麻烦,耽误几天时间。”
斜斜瞟了一眼那张清媚的脸蛋,陆窈冷哼,因为季言矜的私心,本来可以提早结束任务,非要等到这个女人来才肯松口进行唤魂。
“大姐,你好像忘了我们能搞到这玩意儿托了谁的福?”
胡狸可不惯着嘴臭的,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点点蓝光在其间跃动飞舞,如同没心没肺的小精灵一样。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东西可不怀好意,将他们几个人都祸害了个遍。
季言矜没让温苋汀进去女厕,她就扒拉在门口看。
少年魂也被无情赶了出去,他还挺高兴,坐在地上,扯着温苋汀的裤脚玩。
偷偷跟温苋汀咬耳朵,说他看季言矜不是什么好人,在女厕所整神神叨叨的一套,像个跳脚大仙,瞎搞。
“你还知道跳脚大仙。”
温苋汀看一眼里面面容清隽至极的季言矜,一脸冷肃,人翻阅着书籍,估计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有着唤魂的相关教程之类的。
再看一眼脚边开始玩她鞋
子的小卷毛,温苋汀狠狠揍了一下他的脑壳,“瞎说。”
小卷毛少年魂委屈,哼唧了两声,乌黑黑的眼珠子一转,又开始告状,
“你身边就没有好东西,真的,你不相信我,我看得见他们每个人的贪念,好重好重,臭死了。”
“你还看见谁的了?”温苋汀盯着厕所里面,不走心地随口问道。
季言矜凝眉,惊艳的眉眼间有着冷酷的漂亮,他将一瓶瓶玻璃瓶子搁置在厕所的边角里,除了至今在他身体里没法出去的那一碎片。
弯下腰,接过胡狸递来的黑色污水,在瓶子连接的空处画符画咒。
“嘻嘻——”
耳畔陡然响起的轻笑差点吓得温苋汀魂飞。
少年魂离得近了,天真脸孔愈发纯白洁净,“那个男人,长得很斯文的那个,经常来找你呢,臭得不得了。”
他努努嘴,“喏,比里面那个还臭呢。”
走廊昏黄的光线摇摇晃晃,打在少年脸上,投下晦涩的影,落下斑斑驳驳的破碎一片,仿若一面天使,一面恶鬼修罗。
温苋汀呼吸一窒,将他拉离光影的交接处,同时也远离了他,“我知道了。”
少年不甘心地将脸再次凑上来,清澈的瞳仁盯紧了她,“你不再问问么,姐、姐。”
倏而,少年退开了,抿紧唇瓣羞涩地笑起来,“比我大,叫你姐姐好不好?”
“姐姐,好喜欢你。”
温苋汀扫他一眼,淡声:“随你。”
女厕所里面的气氛愈发焦灼,季言矜狠狠拧紧了眉,狭长的凤眸里皆是冷厉的锐刃尖刺。
看来事情并不顺利。
几人的眼眸都死死盯着一个方向,但是那里却始终没有动静。
温苋汀提起的心也跟着重重落下,吧唧一声摔在地上。
今夜,不成。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季言矜目前想不透,不可能因为是他体内的碎片没有出来,因为单单玻璃瓶里的这几块就已经有足够强大的怨念与恶意。
既然事情如此,只好暂时作罢。
事情不过是又回到原点罢了。
这一刻,季言矜得承认,心里是放松的,他,还不想那么快走。
那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