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地劈,根本劈不醒南妄。
睡梦中的他满脸安详,甚至咂巴了几下嘴,不知道是梦到了什么好吃好喝的东西。
与他相对的,是周围灰头土脸的弟子们。
天雷来得太快太急了,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给人留。
离得近的弟子们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波及,离得最近的罗许佑更是凄惨无比,灰头土脸,浑身是伤,没走出去几步就晕厥了过去,还是被袁鹤硬生生扛走的。
法宗的天乾道并非用来突破的场所,自然承受不住天雷的威力,几下就被劈得砖石横飞,尘土四溢。
危机之下,一道银色的防御大阵拔地而起,迅速笼罩住整个大殿以及大殿外的空地。
大阵并不影响天雷落下,但却很好地减轻了天雷的余威,不让无辜的弟子遭到波及。
弟子们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时间,总算是成功地跑到了安全距离以外,心惊肉跳地看着南妄突破。
有弟子恨得咬牙切齿:
“我活了上百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是啊是啊,别人突破都是自己狼狈,其他人看热闹,他倒好,反过来了!”
“这种人都能突破!还有没有天理啊!”
也有弟子羡慕不已:
“他才来外门没多久,这就要晋升到内门了,唉,天道不公啊。”
“真好啊,年纪轻轻就炼气了。”
“梦中突破,实乃人生至幸!”
更有弟子追悔莫及:
“早知道我就和他交好了,说不定还能蹭到一点资源。”
“以后就是内门师兄了,要见面都不容易了。”
“他和二师兄的关系这么好,以后的前途不可估量啊……”
“可惜可惜,看走眼了。”
“都怪杂役那边说他天资平平,害得我没和他搞好关系!”
以及——
“南妄,你,你给我等着……”
这是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意识、但是很快又气晕过去的罗许佑。
……
南妄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了。
他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
修仙界的很多人都没有睡觉的习惯,在蒲团上打坐一晚上都是常态。
南妄作为一个现代人,实在是习惯不了这种生活方式,修行多年,依然维持着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的作息。
只是修仙界不怎么注重床品的质量,用的都是硬邦邦的木板床和不怎么柔软也不怎么有弹性的垫子,就算南妄有修为傍身,依然觉得硌得慌,睡不舒服。
昨天晚上与过去截然不同,南妄整个人仿佛躺在云中一般,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上。
睁开眼时,精气神都到达了巅峰,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只是,变化的似乎不止是精神。
就连眼前的景象,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草一木,形态各异,一叶一花,大相径庭,每一滴露珠都有自己的形状,每一颗尘埃都有不同的色彩,世界仿佛对南妄敞开了胸怀,将自己的一切清晰罗列。
南妄揉了好久的眼睛,才确定自己是真的醒来了,而不是依然在梦中。
这这这……这到底是……
他震惊地张大嘴,伸手往身子底下撑,试图从床上坐起来。
这一动作,让他发现了比仿佛开了八倍镜一样的视野更奇怪的地方。
“等等,我的床呢?”
“我,我的屋子呢?”
“不是,我……我这是在哪儿啊……”
没有床,没有屋子,这里甚至不是外门。
他的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身下是坚硬无比的砖石。
他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就这么躺在法宗大殿的广场上,睡了一晚上。
南妄恍惚着站起身,呆呆地站在广场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天色还没有大亮,破晓的晨光还要一会儿才能降临人间。
到处都是漆黑一片,偌大的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呼啸的冷风中,南妄孤零零地站着。
懵逼之余,南妄有一种被全天下抛弃的茫然感。
“哎呦,你还没走啊。”
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南妄回头一看,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
来人手持扫帚,衣着朴素,身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装饰,但雪白的弟子服却象征了他内门弟子的身份。
南妄慌张地说道:“师,师兄……”
“别别别,当不起,我可不是你师兄。”
来人连连摆手:
“我就是个普通的法宗弟子,今儿正好轮到我值班而已。”
南妄讪讪道:“法宗师兄,您,您知不知道,我,我为什么躺在这儿?二师兄的及冠大典如何了?”
法宗弟子满脸震惊之色:“什么?你昨日闹得那么大,你都不知道吗?”
南妄被说得头皮发麻,两股战战,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记得我被二师兄丢出来了,然后……然后我就在这儿了。”
在此期间发生的所有事,他一点记忆都没有。
法宗弟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