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妻子。明明是他挡了路,夫妻俩还不停地和他道歉,许星然见摆手没用,便开口说“没事。”
只见动嘴不见出声,场上三个人都怔住,妻子担忧地看着他,似乎要说些什么,他想都没想地转身就走。
大概是要说一些让他注意身体这种话,没意义,只会让他难受,不想听。
喉咙烧的难受,沿着气管一直烧到心口,像是要爆炸的疼。跑进沿街的一家便利店,等不及排队付款,站在冰柜前灌了大半瓶,那阵火烧似的感觉终于减退些许,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拎着剩下的半瓶默默站到队伍的最后面。
前面站着一对小情侣,在小声地吵架,许星然被迫听着,尝试着发出一些气音,嗬嗬嗤嗤的,应该是有些难听的,因为那对小情侣突然不吵架了,很惊恐地看着他。
无视掉,继续发出难听的声音,于是眼瞧着那对情侣默默朝前站了一小步。
结完账出来,或许是冰水的作用,又或许是他的康复训练略有成效,总之他的嗓子能发出一点点声音了。他站到一个避风口,时隔一天一夜,拨通了凯伦斯的电话。
等待的时间不算很久,以至于凯伦斯接起后,许星然意外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个时间凯伦斯应该在Evelyn周的展会上左右逢源,没空接他的电话才是,——是的,他是故意挑这个时间的。
不知道怎么面对凯伦斯,莫名地对这一切感到厌烦,反正总而言之,他确实生出了一些逃避的心思。
也许是生病让人变得惫懒、失去欲望。
许星然的眼神滞了几秒,随后猛地回过神来,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和凯伦斯对话,“我来向你道歉。”
凯伦斯意料之中的没有回话,但是能接他的电话,说明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
许星然慢半拍地哄着,用自己残破的嗓音,“我昨天临时出了点事情……”
“什么事?”
他眨了眨眼,突然有一个感觉,就是凯伦斯已经知道了。
“我……”他顿住,有些无力,关于一直要撒谎,一直要扮演这个完美的“爱人”的角色。
“你去见陈森了,因为他的面馆着火。”凯伦斯很贴心地替他补上他的话。
一阵风袭来,垃圾桶旁的塑料瓶被吹跑,发出凌乱的声响。
凯伦斯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许星然因此无法判断自己该用什么的态度面对对方。
他想,如果他真的爱凯伦斯,这会的他是不是应该用力认错、苦苦求饶,希望对方原谅自己。
但是,一想到表演情绪、要说很多话就好累。
“许星然。”凯伦斯因为他的安静声音骤沉,“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说什么。”许星然很诚实地回答对方,他确实懒得再编谎话但是也不能真的放弃凯伦斯,于是他用嘶哑的嗓音和对方哭诉,希望凯伦斯对他的爱能发挥作用,“我的喉咙好疼,我说不了话了。”
凯伦斯沉默半晌,“许星然,逃避没有用,你要和我在一起就不能再和陈森有牵扯。”
“我没有和他有牵扯。”
耳边传来一声猫叫,许星然看到一个流浪猫在扒空掉的矿泉水瓶,他蹲下来,牙咬开自己剩下的半瓶矿泉水,缓缓地倒在地面上。
小猫警惕地看着他,并没有动,许星然走远了一些,看到猫咪试探地走到那滩小水坑前,才继续开口,“我的嗓子会不会坏掉,我有点害怕。”
话筒里传来凯伦斯咬牙切齿的声音,许星然还是不敢让他太生气,先说了句“对不起”,又说:“我真的不喜欢他。”
凯伦斯再次沉默,“你爱我吗?”
“爱。”
“完整的。”
“我爱你。”
“嘟——”,电话被挂断,许星然像个完成指令的机器人,没有任何留念地将电话揣回兜里。
不知道凯伦斯什么意思,有没有相信他,愿不愿意原谅他,——都不想去思考。
等明天吧,他想,或者等他的嗓子好一些的时候。
沿着街道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小河旁,只觉得眼熟,愣愣地看了几分钟,这才想起来是哪。
这条河的尽头是一片上了年代的平房,房租便宜,他和陈森大学的时候租在那里。
那时候,他一和陈森吵架就跑到这边来喂蚊子,陈森每次都很快速地找到他,把他拽回家,在他每个鼓起来的蚊子包上戳十字,然后挨个仔细地抹上风油精。风油精的味道很大,为没有空调的出租屋带来一阵别样的凉意,混着汗液的味道,变成许星然大学那几年关于夏天的最深刻记忆。
但现在是冬天,草地里不会有蚊子。许星然盘着腿坐下来,不用担心被咬,也不用期待陈森出现。
月亮缓慢地移动着,从积云的右边溜到左边,电话响了,许星然接起,是凯伦斯的助理,问他在哪,给他送药。
许星然说“不用”,挂了电话。
隔了一秒,电话再次响起来,许星然直接摁了挂断。
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再打的时候,又响了。
彻底失去耐心,许星然看都没看来电人,接起就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