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垂下眼帘，没有被石老板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得逞之色，只是淡然的问道：“风险还能替我承担啊？这话怎么说？”
石老板吐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说：“我在原报价的基础上，再降价500万。”
“农场现在一共有5360头牛，这500万匀到每只牛身上，也接近有1000块的治疗费了，就是治两三次都够了吧。”
只见沈风作思考状，随后拿出了手机，打开计算器，噼里啪啦的按了一通。
“划不来啊，即使少500万，风险仍然很高。”
沈风这个不满意的样子，却让石老板心中一喜，因为沈风没有像刚才那样一口回绝，说明这500万是打动他了的，总算有商量的余地了。
石老板意识到这点，立刻接话道：“那沈老板觉得要少多少才能接受呢？”
“我算了一下，每头牛治疗、护理、增强体质的费用，至少也得1600元才足够。”
1600元*5360元=8576000元。
饶是石老板也觉得这个数有点多，现在世道不好，赚800万多难啊，就是500万都已经让他很心疼了，何况还要再多亏300多万。
这总价4800万左右，800万就相当于亏掉了五分之一。
真的有一点踩到他的接受线了。
“沈老板，我……打个电话再给你答复，可以不？”
“可以呀，你谈久一点都没问题。”沈风爽朗的开口。
石老板对他礼貌笑笑，便立即大步地走开，拨通了兽医的电话，问道：“我想知道，牛的皮肤病是不是由那个油状……呃。”
说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忘了刚才那个词。
电话那头的兽医倒是琢磨出来了，说道：“疣状毛癣菌？哦，是啊。”
“它是不是很难根治？”
“是会有点难，皮肤病通常都是这样。”
“那治愈一头牛，大概需要多少钱？”
兽医一听到他这么问，眉头都皱起来了，说道：“这个哪说得准啊，得看牛本身的患病严重性。”
“我算不了大概，顶多给个浮动区间，约莫是5、600元-2000元吧。”
“你这也差得太远了吧！”石老板皱眉道。
“没办法，治疗费用就是随着病情走的，情况比较严重的，当然会花费更多。”
挂断电话，石老板的表情简直比刚才更加纠结了。
兽医的话代表沈风没有夸张多少。
因为，今天的场景其实是他特意让工人提前收拾出来的。
能跑出来溜达的牛，症状一般都比较轻微，如果不仔细看，是很有可能没注意到的。
而那些情况严重的牛只，早就已经被提前关了起来隔离。
它们身体整片整片的出现半粒枣核大小的结节，还有真皮水肿、充血并伴有炎症。
严重到极点的，同时伴有大量的白色皮屑或灰黄色硬痂。
而且有部分牛的痂皮已经逐渐加厚，毛发开始脱落，有形成秃毛斑的趋势。
虽然这些症状严重的牛只占了小部分的数量，但谁能保证现在瞧着健康，问题不大的牛会不会发展成那样，还是早点卖出去为妙。
即便……即便一下子没了800万。
石老板安慰自己，虽然单卖农场也可以，但这牛总归是要处置掉的。
现在800万砸手里，也好过以后1800万全部砸手里。
他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后，便走了回去，对沈风笑着说道：“沈老板，我答应你的条件了，就按你说的办，你想今天签合同还是怎么样？”
沈风巴不得快点定下来，但面上还是假装思考状，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行吧，我也不喜欢拖拖拉拉，你都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我作为提出人，没道理纠结什么。”
开发拓展经理在一旁看得简直叹为观止。
他完全想不到老板砍价居然是这么厉害的！
往常收购农场的砍价部分，多数都是由他和财务部共同代理的。
所以，他很确定石老板这种油嘴滑舌、嘴里没句实话的人，绝对是那种难啃的硬骨头。
别说800万，就是180万估计都得谈了又谈去。
谁知老板一开始就先下手为强，直接装作‘不买了’，摆出一个比对方更高的姿态，然后又利用专业的知识搞垮他的心态，让石老板着急到几乎立刻就答应了。
可是，开发拓展经理想到这里又有点担忧。
石老板答应的这么快，应该不会是那些什么圈中套吧？
假如是的话，买卖合同还算有效的吗？
沈风跟着石老板去他的办公室，一点儿都没想到自家员工，已经在脑海里开始模拟起激烈的商战。
他倒没有那么多的想法。
虽然沈风知道石老板这个人不是什么诚实之辈，但农场的情况在系统这里无所遁形。
系统既然说了可以处理，那证明问题应该是不大的。
而根据他的目测推断，牛群应该是因为食欲不振，甚至在之前可能出现过腹泻之类的情况，导致体质变弱，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