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行?啊,”这回?两人异口同声答应,有白米饭吃不去吃,都是?傻子。
最后姜青禾背着包裹出来,倒也不懊恼,边走边琢磨到底咋能把?粮给换出去。
其实就?算能换给驼队,也就?是?暂时的,这路子压根不稳。
她愁哇,她的骡子咋才能搞到手。
想得太入神,以至于后面有人喊她都没听见,都兰都快把?手摇出残影来,一声喊得比一声响。
姜青禾才猛地回?头,小跑迎上去,“啊呀,刚才没听见。”
都兰双脸红扑扑的,眼神晶亮亮的,“刚想你来着,上次说给额剪秋毛,还记得不。”
“没忘哩,地里事情忙着,现在就?剪?”姜青禾看着天还早,她开始撸袖子摆架势。
“不不不,”都兰忙摁住她的手,又揪着草叶子绕手指,才不好意思?说:“你们湾里不是?收了稻子,额想换一点。用羊毛换成不?”
“听人说米粉搅的糊糊好,想换点给琪琪格补补。”
“行?啊,你想咋换?”
姜青禾这时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稻子换不出去,大米磨成的米粉成不成?
其实要是?能做成米线更好,可粳米除了熬粥煮饭磨成米粉糊糊外?,她也想不出能做啥。
做米线要用籼米,打年糕和糍粑得是?糯米,粳米不掺点其他东西?,都折腾不出花样来。
她把?注意力放回?都兰身?上,都兰比了两个手指头,“一斤半羊毛一斗稻子?”
一头羊产得羊毛最多也就?小半斤,她也才十?头羊,还得交羊毛税,再多就?是?添点奶制品了。
“一斤羊毛半斤奶干,”姜青禾做了让步。
“行?,额啥时候去拿?”
“明天晚上成不,你叫上巴图尔,来我家吃白米饭。”
都兰当即摆手,连连摇头,姜青禾想着反正请两个也是?请,再请两个也可以。
就?是?不知道损失的这点米饭,土长会不会补给她。
她现在太穷了。
姜青禾拉着她又去见巴图尔,人家正在守着那?群大尾羊,看它们吃草,脸上尽是?老父亲的笑。
他准备开春暖和点,就?开始着手配种的事情。
听到姜青禾让他去吃饭,他先是?拒绝,拒绝不过又想着带什么上门呢。
最后徐祯赶着车来接姜青禾时,他也没想出来。
姜青禾颇为心累地挨着徐祯的背,她声音疲累地说:“想不出来新?的路能卖出去。”
“那?不想,能卖出更高的价就?卖,卖不出去就?换条路子赚钱,”徐祯说。
姜青禾也没有高兴起来,她在通往想象的生活上,开始有点急躁。
有时候也会可惜自己那?半年错过的,春天没有摘的野菜,夏天进山没采的毛桃和山樱桃,芒种时没下种的土豆,没种上的番薯…
徐祯拉住马骡子,让它停下来,将带来的长木条插在地上,将缰绳拴在上面。
然?后他向姜青禾伸出手,微笑着说:“那?就?来打个滚吧。”
以前姜青禾烦躁时就?喜欢在床上打滚,现在换成了土炕,打不了滚,头没那?么炕没铁。
姜青禾跳下来说:“神经。”
但她暂时没打滚,就?和徐祯两个人静静躺在草地上,看白云滚滚。飞过一群一群南迁的大雁,远处有空灵的鸟叫,混杂着牧人赶羊的号子和羊群的哼鸣。
秋天的草场蟋蟀蚂蚱还是?很多,草芽不再新?绿,草顶渐渐枯黄,可是?还有来自土地的味道,很浓的青草味。
就?这样放松不说话,不去想开春的房子能不能造起来,不去想换不出的稻子,也不去想错过那?么多茬的粮食。
静静躺一会儿就?很好。
徐祯突然?往旁边滚了一圈,头发上还沾着草屑,他咧着嘴笑,“真的不滚吗?”
“滚,”姜青禾状似回?答,又状似骂人。
两人真的在没有人看见的草场滚了好几?圈,咕噜咕噜地滚,压过一片片草地,最后停下来时,浑身?沾满了草屑,两个人哈哈大笑给对方身?上拍打,又抱在一起。
赶着车离开这片草地时,两个人还在笑,那?种突然?看破,从内心涌起的笑容。
直到面对蔓蔓,两个人不敢笑得那?么开心,打滚可是?她最喜欢做的事呀。
蔓蔓才不是?这样想的,“我最喜欢吃。”
“我想吃饭饭了。”
“明天晚上吃。”
这两天天气实在太好,稻谷基本晒得差不多,姜青禾只舂了半袋子稻米,其他的还是?收拢回?袋子里,等着明天再晾晒一天就?能收仓。
舂好的米,筛了又筛,放在锅里煮,灶火始终不敢太大,生怕烧糊了。
对待这一锅新?米熬的米饭,一家三口都很虔诚,守着走也不走。
等白气缓缓蒸腾,锅里水扑腾的声音一点点小了,姜青禾掀起木盖子,一锅白腾腾的米饭。
“吃,我吃,”蔓蔓伸长脖子,扒着灶台边想要尝。
“先尝一点,”姜青禾抑制住激动,这锅米饭煮的并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