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到时候大?伙为了招待她,又拿出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来。
可她们也这样,平日不?来往,生怕过来打扰她。但要是有帮忙的时候,都很热心?肠,上赶着要过来干活。
“还有啊,”乌丹阿妈从勒勒车上提起小半桶羊奶,搁在地上,她笑?笑?:“这是俺们过来前刚挤的羊奶,怕坏,就挤了一小桶,给你们家三口补补,农忙累人得很。”
吉雅拍拍她,豪气?道:“敞开肚子吃,明儿额还给你带。”
姜青禾都要说?不?出话来,她喃喃,“你们这是做啥,”
“走,进屋去,”姜青禾低头?吸了吸鼻子,而后抬起头?笑?着去拉她们,让她们进屋。
还伸手将坐在车上的小梅朵抱下来,贴了贴她的小脸说?:“哎呀,你怎么也来了?”
“她闹着非得要过来,额没法子,”都兰无奈。
小梅朵比蔓蔓要大?上两岁,梳着小辫,眼睛黑汪汪的,脸颊憨实泛红,她仰起脑袋说?:“额找蔓蔓玩呀。”
她是为数不?多蒙古小孩里?,会说?贺旗镇方?言的,而且说?得很顺畅。
“蔓蔓还睡着哩,你等姨给她叫起来,”姜青禾牵着她的手说?,带着一伙人进屋。
牧民?阿妈们都习惯住蒙古包,可她们对姜青禾的这个小院也赞不?绝口,尤其野蔷薇花缠绕的墙,让小梅朵很喜欢。
进了屋子那平整的地砖,刚到要腰边靠墙的柜子以及宽阔却又满是生活气?息的灶房,都让她们觉得,这是间好房子。
尤其看到挖了水窖,养了两头?猪,一头?马骡子,和?一群鸭子时,直说?这日子被她过得好。
等坐到灶房里?,巴图尔赶紧跟徐祯挨着,他可算是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了,而且现在徐祯蒙语虽然说?不?太好,可也能听懂大?半。
姜青禾开始张罗,木桶里?的豆花点了卤水,白嫩嫩的,她贴面舀几勺到碗里?,然后问,“都兰你吃咸的吃甜的?”
都兰凑过来,“咸的放啥,跟咸奶茶一样吗?”
“咸的放辣子和?酱,葱花和?泡黄豆,甜的有红糖浆,你吃啥?”姜青禾手停在拿料的手上,想了想又将碗推给她,“你要不?自己舀?”
都兰摆手,“额没吃过豆花阿,你给额来点咸的,辣子要少点。”
基本大?家都要了咸豆花,她们习惯了咸奶茶的那个味,只有小梅朵喝浇了红糖浆的豆花,吃得她含在嘴里?,不?舍得咽下去。
而一群或坐在桌边,或坐在小板凳上捧着吃的牧民?阿妈们,吃得一口一吸溜,豆花跟酸奶的口感又不?同,又滑又嫩又爽口。尤其这个黄豆叫油炸了一遍,又酥又脆的,浸了汤也好吃。
姜青禾没想到来的牧民?阿妈们,还怕来的阿叔吃不?饱,蒸了好些红糖馒头?,是那种卷起来流红糖浆的。
等她们吃了碗咸豆花后,又给她们挨个塞了拳头?大?的红糖馒头?,吃得大?伙嘴巴甜丝丝的。
其实眼下还早,不?急着割麦子,而且大?家一个冬春没有见面,还有好多话想说?嘞,尤其想把?上一年冬换了皮子后的生活,说?给姜青禾听。
她们的日子可比之前好过太多了。
乌丹阿妈咽下馒头?,她语气?迟缓又带着笑?意,“早前在冬窝子那,天天吃风干肉和?青稞,炒粉,一天只吃一顿。去年皮子换出去,手里?有了砖茶,又有好些钱。”
人没有钱的时候,是能过苦日子的,硬邦邦上冻的风干肉,连刀也剁不?开,只能放锅里?熬成肉汤,再配上炒粉囫囵吃一顿。
至于咸奶茶,都是四五日才喝上一碗。
可有了钱,就想吃好点,乌丹阿妈是最舍得的,她奢侈地买了面粉、成捆的挂面、耐放的糖块,还有腊羊肉以及新?买了口耐烧的锅子。
上一年在冬窝子里?,她们一家都有种久违活着的感觉。冬窝子深处地下,只留了个窄小的门和?四方?的窗,逼仄又阴暗,而且还吃不?饱。
可去年,他们肚子里?有食物饱胀的感觉,尤其挂面配腊羊肉,加点盐,连面汤都好喝,吃得全?身能回暖起来。
连在冬窝子里?的日子,都让人觉得没那么难挨了。
满都拉婶婶抹了抹眼睛,她眼眶微微泛红,“额拿着砖茶给姑娘换了三套衣裳,也算是给她出了点嫁妆。”
本来这一直都是她的心?病,哪有女儿出嫁不?给嫁妆的礼,可那时她真的给不?出来,连块红布也买不?起,日日愁的掉泪。
可自从皮子卖出去后,有了钱她就相当于有了脊梁,有了精气?神,紧着那点钱用,也风风光光送女儿出嫁了。
这笔钱和?砖茶对她来说?,是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她逢人就得说?,说?完又得掉泪。
大?人的伤心?难过,小梅朵还不?算太懂,但她记得上年的事情,她很认真地掰着指头?算:“额吉买了肉,好多肉,还给额和?阿姐新?做了件皮袄,可暖和?了,额还有双新?靴子,以前那双冻得额脚出了好多血,新?靴子很好,不?出血。 ”
大?家还在说?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她们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