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酒杯在他的杯子是碰了一下,道:“是啊,怀远兄,喝酒不能端着,就得敞开了喝才有意思,来人,上酒。”
上酒的身姿婀娜的女人是羡仙楼的名妓水倾城,人送外号“玲珑水仙”,张肃眼睛都看直了,却忌惮着家中泼辣的老婆不敢做什么。
而许卿湖却是丝毫不客气,趁着人家倒酒的间隙,把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道:“会唱曲儿吗?”
水倾城笑答:“会。”
“那就抱着琵琶坐在这里唱,”许卿湖拿起酒杯喝了少许,笑道:“唱好了爷有的是赏。”
水倾城虽不是世家名门,却生得倾国倾城之姿,名动尹安,就连在牙括聊西走茶的商人,也会费一番周折来尹安羡仙楼一睹水倾城的真容。
水倾城:“大人……”
许卿湖酒醉后不好讲道理,道:“我让你唱。”
尽管水倾城不愿,却也不敢得罪了这三位官爷,只好抱来自己的琵琶弹唱。
许卿湖手执酒杯,斜着眼睛看水倾城调试琵琶弦,那琵琶上雕镂着鸾飞凤舞的图案,看着好生别致。
许卿湖:“你这琵琶是什么材质?”
水倾城答:“是工匠寻的相思树所制。”
“相思木贴金舞鸾,有意思。”许卿湖喝酒之时,给张孔二人也斟了满杯。
许卿湖递过来的酒,孔牧不好推辞,只好喝了一小口,张肃抿了口酒,看许卿湖脸上还带着醉酒后的潮红,笑着打趣道:“锦侯,你还爱听曲儿呢?”
许卿湖:“听个闲罢了。”
第0011章 老子
张肃:“哎,对了,你府上那个少年是什么来头?我前些日子见过几回,看着好不贵气。”
许卿湖笑道:“我府上好几个少年,不知大人问的是哪一个?”
张肃道:“我问的是那个面带朱砂,身量高挑的少年。”
“他啊,是我从竟京带过来的弟弟,远方姑母家的儿子。”许卿湖人似是醉了,嘴却没有醉。
天色渐晚,酒尽宴散。
三人皆是摇摇晃晃地走出羡仙楼,外面的柳条长的很,站在地上柳条就能挨到人的脑袋,要是上了马直接遮了人大半张脸。
许卿湖走路摇摇晃晃,孔牧连忙去扶,道:“许大人,我差人送你回去吧。”
许卿湖摆了摆手,笑说:“我骑马回去,马呢?”
店家这才把马从后院里牵过来,呼喝道:“来了来了,大人,你的马在这儿。”
许卿湖翻身上马,打马过街,身姿摇晃,马蹄声惊得路边小贩心头一紧,生怕这马发起疯来掀了自家的摊子,毕竟这事儿从前也是发生过的。
张肃站在酒楼门口看着许卿湖骑马消失的方向,道:“我当他有什么本事,原来是个只会吃酒混日子的浪子。”
孔牧摇摇头,道:“大人,我觉得此人不简单。”
“如何不简单?”张肃不屑地问。
孔牧:“水倾城是何许人?就连富商远道而来,散财千金她也不一定开口唱曲儿,怎么许锦侯要她唱她便唱了?”
张肃拍了拍孔牧的肩膀,道:“许锦侯生得俊俏,招这些个花楼里的人喜欢,唱个曲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还能提刀杀狼,府上的守卫个个都拿他当主子,忠心耿耿,”孔牧叹气道:“实在是不像只会喝酒作乐之徒啊。”
张肃轻笑一声,道:“这有什么?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如今是我们老了,提不动刀,拿那些畜生没有办法,许锦侯不过是占了年纪轻的优势,若是让我再年轻个二十岁,我杀的狼不会比他少。”
孔牧:“可是大人……”
张肃抬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道:“再说了,就算他原先是有天大的本事,羡仙楼这三年的酒,也足够把他喝成废物了,你看他喝得路都走不稳的样子,能有什么值得我们防备的。”
孔牧还想说什么,却知道张肃不会听,索性只叹了口气,不说了,而张肃平日最看不惯的就是孔牧这幅欲言又止一口气叹了又叹的德行,好好的风月事就被他这一口气一叹再叹给叹得不舒坦了。
要说喝酒,还是跟许卿湖这样不节制的草包喝才舒坦。
天逐渐黑沉,尹安灯火通明,许卿湖拉紧马绳,在街头纵行,暮春五月晚风扑面。
胡儿鹤马蹄紧急,许卿湖只有在这样紧凑的马蹄疾疾声中才能短暂地忘却背负的家族仇恨,忘却竟京的朝堂风雨,甚至忘却来时那道凶险的路。
许卿湖一直打马到荒郊,酒醒后才绕道回府,府上的人都已经歇下了,许卿湖拉着马儿去马厩拴起来。
转身却看见青衣少年掌灯,在不远处歪着头看他,许卿湖意外地怔了怔,问:“小铃铛?你在这儿做什么?”
曹错:“我在等大人回来。”
“等我?”许卿湖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伞,道:“等我做什么?”
“府上的人都歇下了,没人掌灯,我过来给大人添灯照路。”曹错道。
曹错长高了许多,如今已经和许卿湖的肩膀一般高,他在人前喜言笑,在许卿湖面前却变成了一丝不苟的稳重少年,许卿湖不懂他这些反差,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