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你的,”许卿湖声音冷了些,摆明了是不想继续和他讨论这个话题,道:“你歇息好了就去找孔怀远,跟他一起调查尹安粮商的事儿。”
水汜疑惑道:“尹安粮商有什么不对劲吗?”
“嗯,非常古怪,”许卿湖手执黑棋,一边思索下一步一边道:“价格太低了,总让人觉得不踏实。”
水汜:“是,我知道了。”
许卿湖:“下去休息吧。”
水汜刚走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对了大人,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许卿湖:“但说无妨。”
“我这次送妹子去清野的时候,见到了小铃铛,”水汜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道:“不对,是秦王世子,我见他当时好像在寻苍筤山。”
许卿湖手上的动作一顿,但面色却不改,道:“嗯,我知道了。”
水汜走了之后,冯昭拿着白子走了一步,道:“清野苍筤山,那可是个好地方啊,住在那儿的人,都是才华卓越的隐士。”
“没记错的话,遂隐先生就隐居在苍筤山,”许卿湖正襟危坐,道:“世子不辞千里从竟京到清野,难道是为了求见遂隐一面吗?”
“没这么简单,”冯昭放声而笑,道:“世子在你府上住了三年有余,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人?”
“聪明,坚韧,执着,能吃苦。”还有一句“长得漂亮”许卿湖没有说出口,这虽然是句实话,但要这么说出来总是轻佻了些。
“我觉得他是个天纵奇才,”冯昭看着棋盘,道:“当日你把他送来书院,他行为粗鄙,与野兽无异,不识字也不知礼法,我其实没想过他能成什么大事,可是后来时日一多,他竟是我一干学生中最出众的一位。
“有一次冬日讲学,讲到道家无为之治时,他直批弊端,指出道家理念适用于调和战争遗留下来的民生问题,调养生息,却不利于国家长久发展,一味的无为避战,势必导致边陲匈奴部落的猖獗膨胀,我记得当时他是十三岁,我还疑心是不是你教给他的这些,后来得知他是秦王之子,我倒是觉得不稀奇了,虎父无犬子,假以时日,世子定会闯出属于他的天地。”
“他勤恳好学,谦逊坚韧,本当如此。”
许卿湖听着冯昭对曹错的一番夸赞,没忍住嘴角上扬,随后他就笑不出来了,曹错的风光意味着他会长久地留在竟京,而自己偏居尹安,说不定此生都无重逢日,他心头那点念想也只能靠曹错送与他的无忧铃来消遣。
无忧铃傍身,维以不永怀。
冯昭:“此子积极果决,他此去苍筤山,绝不只是单单见一见遂隐这么简单。”
许卿湖忽而一笑,大概也猜出了曹错去苍筤山的目的,他说:“世子聪敏,自然不甘寻常人教他,他去苍筤山,是奔着求师的目的去的,遂隐先生隐居幽篁三十余载,任凭他嘴巴说破也不会随他下山,但是他膝下有二子,成渊玉珩,世子就是奔着他二人去的。”
话说到这儿许卿湖突然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水汜刚把郭涉带到自己跟前的时候许卿湖就很疑惑他出众的才华,但却是个寻常人家的儿子。
当时许卿湖并没有把他往清野郡的苍筤山想。
现在这么一想倒是提醒他了,郭涉,郭成渊,莫非他是郭策的儿子不成?成渊玉珩其中一子。
许卿湖没忍住哼笑了一声,喃喃道:“藏得够深呐。”****宁东战事吃紧,不光有东北支余部的威胁,还有寒北与其它部落的地方势力,几方压力重重围困。
上早朝时,潘慧道:“微臣以为此次战事失利,全都是由于赫舍里隼带兵不严所造成的,应该把他召回来,唯他是问。”
萧玄道:“臣也以为该把赫舍里隼召回来,他是异族人,在和支余人交战中,难保他不会叛变。”
闻言曹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道:“陛下,万万不可现在就把赫舍里隼召回来,若是此时召他,他必然能猜到陛下会问他的责,这样势必会更快的激起了他的反叛之心,反而对宁东的战事不利。”
“大魏兵强马壮,难道会怕区区一个异族人吗?”萧玄道:“秦王,你未免杞人忧天了些。”
曹彻哼笑了一声,道:“我只是在说召回赫舍里隼可能会导致的后果,天有不测风云,是不是杞人忧天谁又说得准?”
“好了,宁东现在正是要紧的时候,”诚宜帝道:“朕也觉得此时把赫舍里隼召回来有所不妥。”
坐在帘幕后面的梁太后也开口了,道:“哀家倒是觉得是时候把赫舍里隼召回来了,他年事已高,英雄老矣,让他继续守在寒北难免有些强人所难,不如让他先回来好生安顿,让更有能耐的将军带兵攻打支余和北边的匈奴。”
朝上的人除了萧玄和潘慧支持太后之外,没有其他人再附议,太后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秦王带兵去宁东,宁东地势高,多山地,要想守的话倒是容易,但要想打上去简直是难于登天。
此时谁要是附和太后,就等于是把秦王给得罪狠了,诚宜帝道:“不妥,儿臣觉得此时宁东正是用人的时候,可以等战事缓和再召赫舍里隼回来。”
梁太后猛地咳了好几声,道:“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