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对,”曹错道:“不知师伯今日办的是什么事?当不当紧,要是打紧的话我派马车送你。”
“也不打紧,都是些账目上的事。”
“账目上的事?”
“对,是许大人府上的账,让别人办总放心不下,亲眼看着才有底。”
“这倒是,”曹错往一旁偏了偏,给他让了个位置出来,道:“先生请吧。”
郭涉离开之后,曹错才径直去了梅宅,郭瑶坐在大堂吃茶,像是早就料到曹错会来一样。
他放下茶杯,对着曹错招了招手,道:“错儿过来坐。”
曹错扬了扬嘴角,坐在郭瑶对面,道:“方才在门口偶遇成渊师伯,他上梅宅来与你叙旧吗?”
“算是吧,”郭瑶拨弄着茶盖儿,道:“兄长还带过来一样东西,你肯定感兴趣。”
“什么东西?”曹错问。
郭瑶不紧不慢地拿出一本账簿,推到曹错面前,道:“这是梁庭远五年奔走记下的账目,每一笔都规矩地记着,与户部的账本颇有偏差,这本账要是被呈到御前,梁庭轩纵然百口莫辩。”
曹错翻了翻账本儿,疑惑道: “这账本为何会在成渊师伯手里?莫非截了梁庭远的人是师伯。”
“非也,”郭瑶摇了摇头,道:“兄长不擅习武弄剑,办不了这样半路截人的事来,这账本是许锦侯让他送来的。”
曹错:“若是许锦侯截了梁庭远的账簿,倒是说得过去,如今太后与萧家是一个鼻孔出气,若这个本子能折掉梁庭轩,就如同折了太后的左膀右臂,他再想对付萧玄就容易多了。”
郭瑶:“户部的账有差池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光是一个账本儿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就是梁庭远记的账确实一笔不差,但梁庭轩若一口咬定这账不对又要如何?若太后有意偏向梁庭轩,那梁庭远犯的可就是欺君之罪,他想把账本儿呈到御前,但他没那个胆量,想做掉梁庭轩又不敢自己拔刀。”
“所以梁庭远根本不是被人截了,那本儿账是他当作饵故意丢出去的?”
郭瑶点点头,道:“梁庭轩和潘慧知道他手上有这个账本儿哪儿能轻易放过他?与其留着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在手里,倒不如借刀杀人,把账本儿抛给别人,让别人来做这只出头鸟。”
第82章 变法
“他想以许锦侯为刀?”曹错恍然大悟般,随后哼笑了一声,道:“只可惜他高估了许锦侯,他如今仕途正得意,萧玄有心要将女儿嫁给他,他只要稍稍顺从些后半生都无忧,怎么可能在这个与梁庭轩为敌?这不就把账本儿送到我这儿来了,他是想让我做这把刀给他探路,好大的面子。”
郭瑶抬眼去看曹错,他与许卿湖之间的亲近远胜旁人,按理来说比旁人更懂许卿湖的心思才对,没想到到了大事面前他反倒成了看不清是非的那个。
郭瑶浅浅谈了一口气,却还是被曹错清晰地捕捉到了,他问:“先生为何叹气?”
“你和许锦侯同在一个屋檐底下生活了许久,你应该比旁人更知道他的想法才对,怎么今日反倒糊涂了?”郭瑶徐徐吃了口茶,道:“他把账本儿交给你,不是以你为刀,而是在向你示好。”
曹错向来不明许卿湖的心思,即便是与他多次共赴危难,有过生死与共的情义他也还是不明,他曾在床笫间陷入混沌,以为许卿湖与他是同样的心思,可等到清醒时他又会变得茫然,许卿湖又变成了那个他始终看不透的男人。
“向我示好?”
“来到竟京之后,他一直安分守己,萧家的确是他最好的生路,娶了萧淳,他一辈子都不用仰人鼻息,但他偏偏有意与之疏远,幽都河一战,他反而以身涉险挡在你前面,他屡次三番向你示好,你还不知道原因吗?”
“错儿不知,”曹错急于知道答案,顿时失了分寸,言辞比平日急切了许多,道:“请先生指点。”
“他有意疏远萧家小姐,是还记着身上的灭门之仇,所以摒弃了萧家这条路,如今向你示好,是把你当成了生路。”
“可是……他明明是这般城府深重的人,”曹错再次陷入了茫然的窘境,道:“他要与我交好……我又如何能信他?”
“我素未与许锦侯深交,不知他的为人,只是在寒北时,他如此豁得出去救你于水火,不像是鼠辈的行径,”郭瑶继续道:“他现在把这个账本儿交给你,要如何做都交由你来定夺你来定夺,这是他的诚意。”他的诚意?
曹错捏紧了手里的账本儿,许卿湖当真是他解不开的死结,先前自己把诚意双手奉上的时候,他假若未见,现在才来谈诚意,又是什么意思?****夜晚落了一场大雨,白日雨停,花已经谢了大半,曹错握着那支早已被磨得发圆的旧木簪,一整日都在发呆,府上的丫头不怎么机灵,脸上通红,端了一碗药汤过来。
一见这小丫鬟的脸曹错便知道她是偷喝了酒,自从夏侯镜初来了将军府之后,总是撺掇府上的下人一道喝酒,曹错懒得理这些繁琐事,一口喝完药汤就把碗递给小丫鬟。
“夏侯镜初现在在何处?”
“夏侯公子昨日出门喝酒,现在还没有回来。”
“以后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