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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顼那圆黑的瞳仁急速颤抖起来,最终在数十次的挤压后尖锐成了蛇蝎一般的竖瞳,而周遭艳红都是被他扎出来的血色。
“我等你。”他低头紧握住身旁的门框,直将它用力拗成最为怪异的扭曲形状。
我会一直等到时间都化为灰烬。
作话:
凌顼(xū)
第三十七章 抓到你了
一路上,凌顼都没再和文天成说过几句话,俩人就这么分坐在出租车里各据一方,相去无言。
倒是那司机平常是个顶爱和人唠嗑的,在俩人刚坐进时就快快活活碎嘴了几句。但他一看那军官乘客懒得搭理,便衣乘客心不在焉,干脆也就乖乖噤了声。
但他嘴上空闲了,心思却仍活络着,在开向平洋市公安局的大半路程里,其实早已给俩人定了性——市井小民无意惹恼了不苟言笑的年轻军官,或是兄弟阋墙或是夺妻之恨,两人争执不下最终闹成了民事纠纷,只得去警局来场你死我亡的荣誉之战。
至于那军官的军衔,嗐,他一开车的小司机哪能分清这些,万一人家不过房中情趣没来得及脱呢。
总之稀奇古怪地想着想着,到地儿了,于是毕恭毕敬送人下车,又在终端上接了一单。
但在开走前,他还是透过车窗再次偷偷摸摸审视了一眼,最后终于以自己驰骋沙场二十余载的车龄担保,百分之八十都得是前者。
毕竟,排除气势影响仔细瞅瞅,俩人那从眉弓到鼻梁英挺的一条线,不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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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大门一开,文天成迎面就碰上了正匆匆往局长室走去的莫以黛。她面容憔悴神色黯淡,苍白的脸色在艳红朱唇下却更显空落,平底鞋踩在地上如同中世纪的幽灵,轻飘得没有一点声音。
她本是径直向前的,且即将走进岔口。但在听到门开一刻,却不经意而熟练地向那儿一瞥——
她站住了。
臂弯里的文件直直坠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
“文……文副?”她不敢上前,就这么远远发起了愣来,“你、你……”
她这声长音拖了很久,在你还好吗,你过得怎样,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之间犹豫不决,最终却一言不发地止住了。
她突然快速垂下脑袋,一蹲身子将脸埋了起来,颤抖着将地上的文件袋又重新抱进了怀里。
片刻后,三秒或是更短,她弯曲而微颤的脊背舒展了,扶着墙壁一站而起。
抬手按按自己眼角晕开的眼线,她终于吸着鼻子粲然一笑,笑得唇红齿白,婉约如春。
“你回来了。”
如此相似的情形,在文天成踏进第三大队门槛时还发生了几次。
那平头小耿是哇啦一下就扑进了他怀里,一边猛汉似的狂拍他后背,一边娘唧唧地把自己眼眶里蹦出来的泪豆往他肩上乱蹭,嘴上还唧唧歪歪念叨着,文副,我想死你啦。
就连向来对下属只爱答不理的郑队,都在听他回来后抄着双臂靠了许久的白墙,直到看他跟同僚们都一一勾肩搭背地招呼完,这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咳嗽一声,咚咚两下敲了敲门框。
“天成啊,”文天成听到这个除小文以外的亲昵称呼突然神色一僵,果不其然,他下一句就是,“王局喊你过去一趟。”
和郑队一起跨进门,文天成立刻就规规矩矩恭候在了墙角。他抬眼环顾了一周,除刚才就要来的莫以黛和在门口与他分别的凌顼外,还有一位他从未见过的挺拔青年。
青年明眸皓齿,英姿飒爽,正坐在沙发上与王局相谈甚欢。
他瞄了瞄那人的警衔,正科级,一级警督,不是多高的职位,熬一熬都能到,比不得王局。但真正让他在意的是那人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却已然凌驾于自己之上,不得不暗生起羡慕来。
王局和青年的这段谈话在文天成站定许久后才悄然停下,他不急不忙揭开杯盖润了润嗓,这才终于笑呵呵地呼来了文天成。
“小文,好久不见,最近跑哪儿查案去了?怎么也没走程序跟你们郑队通报一声?”他深不可测地望了他一眼,“你违反了纪律,知道吗?”
文天成想起自己之前特意叮嘱的“别惊扰王局”,心头不由一紧:“嗯……那个……这事儿吧……说来话长……”
“又开始跟我耍嘴皮子了?”王局笑了笑,“算了,回来就好,至于局里派了多少警力找你这件事,以后我再跟你慢慢追究。”
这是……暂时不会开除自己警籍的意思?
文天成转悲为喜正要道谢,却只听王局先他一步道:“我现在给你这个违纪还迟到的副队长单独开个小灶,你看看你错过了多少。”
他展开右手,比向了那位年轻的一级警督:“这位是由省厅刑侦总队派到我们刑侦支队挂职,暂任支队政委的奕政委,来协破纳斯塔联案的。”他又指向文天成,“这是我局刑侦三队的副队长,文天成。”
那政委站起来了,笑着就向文天成伸出手掌:“奕权,”他自我介绍道,“久仰文副队大名,听说前阵那个压下的红字案就是由你领破的,市局能有这样一员得力干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