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的真是碎了心。
“小先生…”
“小先生…”
“小先生…”
“坏鸟,别乱叫,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等我的病情好转了,就会马上离开,我跟你主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沈卿卿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为什么要跟一只鸟解释这么多,它能听懂个屁啊。
“如果生活扛不住,搬过来和主人一起,包吃又包住。”小鸟儿不死心,依旧热情的推销着自家主人。
它龇牙眯眼,不停的用额头蹭着沈卿卿的下巴,一脸谄媚极尽可能的讨好着他,“漂亮小哥哥,我家小主人一定会对你好的,好吃的让你吃,好喝的也给你喝,好玩的也全都送给你,你别走留下来长住,做主人的小先生,好不好嘛—”
“小先生…”
“小先生…”软软糯糯的小八哥在他的下巴上蹭了又蹭。沈卿卿的心也跟着软了又软,真的是拿会撒娇的小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任由它乱叫了去。
“叽叽喳喳……”
这只小鸟儿实在是太黏人了,沈卿卿跟它好一番纠缠才得以抽身,临走之时,瞥头回望,不经意见间,他看写着解厄鉴的绢纸末端,那落款处缀着书写之人的名字:谢慎之。
在一起住了这么久,沈卿卿时至今日才知道Alpha的名字。
Alpha于他而言,不过是漫漫人生中的一个无关紧要过客,就连名字,他都懒得开口问。
沈卿卿走出书房,与随之前来的Alpha谢慎之撞了个满怀。
“老板,别急着走,你的手指又细又长,握笔的样子一定很好看。”谢慎之拉着沈卿卿重回到书房的案桌前,将一支鼠须毛笔递到他面前,“来啊,试试。”
沈卿卿的肤色本就极白,一双无骨的柔荑更是细若玉脂,如白瓷一般的手背上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青色经络。
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沈卿卿躇踌着迟迟不接笔,眼神晦暗不明,怔愣了好一会,就在他想要收手时,谢慎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顺势一拉便将整个人圈进怀里。
沈卿卿一惊,猛地抬头,厉声质问道:“你,你,干什么?快点松开我……”
沈卿卿是成年后才分化成Omega的,身量体态比一般的Omega要高挑很多,但站在Alpha的身畔却比他足足矮了半截。
面对沈卿卿斥责,Alpha也不恼,“老板,这只毛笔是我自己做的,里面加了苘麻,来试试手感吧。”
不由得沈卿卿拒绝,Alpha握着他的手,提笔写下卿卿二字,“怎么样?手感是不是还不错?”
“是……是,挺不错的……”不懂装懂,沈卿卿的回答磕磕巴巴,略有些局促。
沈卿卿从没有用毛笔写过字,他中学未毕业就父亲安排到矿场里去搬煤。
见识浅、学历低、怕露怯,他迟迟不敢伸手,但又爱极了这淡淡的墨香,任由谢慎之握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的写下一个又一个字。
“加了苘麻的毛笔锋长杆硬,在干笔的时候很瘦,但是它的吸水性特别好,沾了墨汁之后会变得非常饱满,这种笔最适合写小行楷…… ”
读书习字一直是沈卿卿多年的梦想,但是由于工作忙等其他的原因,一而再的耽搁,Alpha的年纪虽轻,但法造诣颇深,其笔下的书法,既有隶书的刚劲有力,又有黄草的流畅自然。
一撇一捺一横一竖,他们从毛笔谈到书法,又从书法聊到古籍,之后再从古藉说到当下时局,话题广泛,涉猎颇多……
谢慎之的声音温和清脆,透着几分循循善诱的味道,没有居高自恃的说教也没有刻意的卖弄显摆,他十分懂得换位思考,时时刻刻照顾Omega的情绪。
这样平等顺畅的沟通方式,让沈卿卿感觉舒服很自在。
当Omega再次抬头仰望着Alpha,眼神中流露出的尽是崇拜与欣羡。
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天色暗了下来。
街上亮起了晃晃的路灯。
Alpha去厨房做晚饭,沈卿卿留在书房继续习字。
在写完最后一个字后,他揉了揉发酸的肩膀,放下毛笔,看着自己的字迹从一开始潦草到认不出,到后面变得越来越工整漂亮,心里难免有些激动,唇角不自觉得挂上微笑。
沈卿卿将洗干净的毛笔余水吸干并理顺,正打算收进笔帘中,不经意间他发现笔帘下面压着一叠绢纸,厚厚的足有一尺有余。
铁勾银划,刚劲柔美,在字里行间中流露出一股力量感,沈卿卿识得,这绢纸上是谢慎之的字迹。
沈卿卿随手翻看着,蓦然惊觉,这绢纸上记载的内容竟全部都与他有关。
“咔嚓”一下手里的笔断成两节。
一只饺子包多大尺寸,正好一口一个又不会塞住嘴巴,蘸料的酸甜比例要怎么调整才能达到最好的适口性,还有洗澡水的温度,被褥的厚度,袜子的长短,等等等。
Alpha记录的极尽详细,事无巨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写满了整篇,且Alpha的心思极其细腻,他通过观察沈卿卿面部稍纵即逝的微表情,来揣测解读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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