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的笑声瞬间凝固,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试炼中遭遇的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
原来【记忆】将苏益达送回来,就是为了发泄权柄丢失的愤怒!
“艹,原来是这样!”
可自己明明毫无反抗之力,祂怎么不直接动手?
哦对了,有恩主大人。
想到这里,程实连忙向着【欺诈】诚挚的鞠了一躬。
“感谢您的庇佑,您真正如母亲一样,爱护着您虔诚的信徒。”
“一想到你的这番话是谎言,我既欣慰,又遗憾。”
“......”
你们【神】的情绪也挺复杂的哈。
程实满脸堆笑,不敢答话。
“说起来,我并没有阻止祂的行动,是【公约】制止了祂。
嗯......这个东西似乎不能让你知道,算了,你就当没听见吧。
【记忆】在【存在】中漫游时,发现了一个契机,可以绕过【公约】让你消失,所以,祂借给了祂的信徒一点力量。”
果然,未来的那个局里,有记忆的信徒!
狗东西,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我可要拿小本子记下来了,有仇报仇,你早晚要还上的!
“再次感谢恩主大人的庇佑!”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甭管谁阻止了【记忆】直接动手,总归谢老板就对了。
“我说过,我并未阻止祂。”
“那一定是恩主大人有自己的考量,作为您的信徒,在您的指引下,我已经平安渡过了这一劫!”
“......你似乎,变得贫了许多。”
额......是嘛,大概是被传染了。
“不过你说的不错,祂能出手,我自然也会。
作为回报,那位走入我试炼的【记忆】神选,也不好过。”
!!!
就这一句,程实觉得今天这委屈,没白受。
妈的解气!
老子排六十几,被你搞;你家第一,被我老板锤。
我看到底是谁亏!
程实心里爽的一批,可也有很多疑惑想问,他见此时觐见的氛围正浓,恩主心情也好,于是赶忙顺带着问了一句:
“恩主大人,我有个小小的疑问。”
“嗯~”
听着这上扬的语调,程实就知道今天有戏。
他赶忙说道:
“如果【记忆】已经在未来借给了祂的信徒一些力量,那是不是意味着,玩家们的未来,已经确定和存在了?”
程实老早就对这个问题存在疑惑,他一直不能理解,既然记忆可以篡改,未来可以回溯,那么,行走在中间的玩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眼眸显然没想到程实问的是这个,祂哈哈大笑起来:
“人类所谓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在祂的眼里,都是【存在】散落的状态。
【时间】喜欢推演,祂为过于相似的状态标下注脚,于是你们便萌生了时间的概念。
【记忆】钟爱收藏,祂挑选自己钟意的【存在】将它们重绘于忆海,于是你们便铭记了往事。
祂虽不能像【时间】一样无限演化【存在】,但祂可以窃取【时间】的权柄,搭上‘演化’的顺风车,将你所谓的未来,改变成记忆。
对于你而言,想这些东西,没有意义。
你是虚无的眷者,不必思考【存在】。”
【存在】散落的状态?
程实没想明白,但他突然觉得自己悟了。
悟的是另一方面:
原来【诸神】之间的交流就是偷来偷去,管祂是不是同一个命途,能偷就偷或许才是【神明】的本质。
“那在咱们【虚无】的眼里,过去和未来,又代表着什么?”
“哦?有意思的问题。
在我看来,过去才是未来,而未来,才是过去。
在祂看来,过去或许从来都没有未来,而当命运写下句点的时候,未来已经成了过去。”
“......”
参不透,我参不透啊!
算了,放弃这些虚无的问题,问点实际的吧。
程实酝酿片刻,再次试探的问道:
“那个,还有个问题哈,不知道苏益达......现在怎么样了?”
眼眸愣了一下,眨眼反问道:
“那是谁?”
“......”
程实懵逼了一瞬,随后他突然很想笑。
苏益达如此精心筹谋着自己的诡计,欺骗了过去和未来两条线的玩家,只为敬献给祂一场盛大的欺诈表演,乞求祂的注视。
而祂甚至连苏益达是谁都不知道。
不,或许祂知道那是祂的信徒,但祂,从未注视过这么一个人。
这么看来,自己,确实是被偏爱的那个。
可即使如此,程实的笑容里仍带着一丝说不上来的悲哀。
他觉得自己又悟到了祂们的另一个本质,那就是:
人类自以为是的虔诚,在【神明】的眼中或许什么都不是。
因为,祂们不在乎。
不过,苏益达这个狗东西真的骗过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