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些张伯端留下的刻痕。
他忽然产生一个念头。
或许张伯端留下的那些东西也不是他自身有意刻上去的。
或者说,不是一笔一笔地刻上去,而是以某种方式,在墙壁上留下的那些代表规则的刻痕。
而吕真也有种感觉,如果他继续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那么地上的石头上留下的刻痕说不定也会带上某种奇异
“以眼不视而魂在肝,耳不闻而精在肾,舌不声而神在心,鼻不香而魄在肺,四肢不动而意在脾”
心火、肺金、肾水、脾土四炁已生发,视、听、味、嗅虽已恢复,但是仍然受到抑制。
五感皆具,可是他的意识却保持在那种寂静之中,让他对一切可惊奇之事都保持了平静。
即使他初步窥伺到了张伯端这位羽化仙人的境界,可是他的内心却没有产生一点波澜。
刻痕在他的视野中缓缓延伸,如同有生命的蛇一样不断向他爬行而来,又像是一个不可见的人在地上开凿着这些刻痕,看起来有些诡异。
刻痕“前行”的速度越来越快,即使不用闭上双眼,吕真也逐渐能够感受到吹拂的微风。
蔓延到他的身下时,刻痕忽然停止前进,四周刮起的微风也骤然消失不见。
吕真的经脉中传来了饱和感。
经脉之中的四炁却还在不停地运转。
肾水、脾土、心火、肺金之炁从上丹田透体而出,如同四色火焰一般在他的身上熊熊燃起。
“这就是彻底进入的第三劫?”
吕真伸出右手,所有的四色之炁便向他的掌心汇聚,在他的手掌之中形成一个难以描述其色彩的混合炁团。
这炁团似乎轻飘飘地没有任何重量,却给吕真极为沉重的压抑感
他心念一动,混合之炁又分散为不同色泽的四炁,钻入他的身体之中。
四炁在他的体内更为剧烈的运行。
每运转一个大周天,他身体就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炁似是在促使他的身躯向某个方向发生转变。
虽然不知道这转变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吕真并没有感受到危险。
随着躯体慢慢发生的变化,种种负面情绪又在他的意识中发芽。
在走过二十四节通天谷之后,他的负面情绪已经不再影响他的进一步修行,但是种种负面情绪本来便是他自身性格的组成部分,不可能将这些情绪根除。
所以在他踏足四炁之后,这些负面情绪便再次从他的心性中生出,反噬于他的修行。
这本来就是修行五气朝元的劫难,吕真经历过了许多次,这次也没有感到奇怪。
而且这时的负面情绪反噬其实远不如他进入第二劫以及第一劫时遭遇得反噬严重。
“心之志喜,肾之志恐,肝之志怒,肺之志悲,脾之志忧”
忧虑、惊惧、悲伤、喜悦多重情绪夹杂,让吕真顿感五味夹陈,难以叙说自身的心情,也将吕真再次拉回了人间。
脸上神情数变。
吕真还是身处凡间的吕真,而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去掉七情六欲的吕真。
他再次闭上双眼,以清明的意识居于灵台,静观种种情绪反噬与丛生的杂念的反扑
时间流逝,太阳逐渐升起,从火红色变成了金黄色。
吕真依然盘坐在原地。
一只紫色的小鸟扑闪着翅膀,在吕真头顶上盘旋数周,最终试探着停留在吕真的肩膀上,啄了啄吕真的头发,又迅速飞开。
几只路过的麻雀在空中一转折,叽叽喳喳地盘旋了一圈,在吕真身后的大树上停下。
越来越多的鸟儿开始在吕真的四周聚集,清脆的鸟鸣声此起彼伏。
一只水鹿从树林中现身,小心翼翼的靠近吕真,在吕真的身上陶醉的嗅了嗅,又警惕地后退。
水鹿现身好像打破了动物间的沉寂,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中,更多的动物从树林中现身,小到蛇虫鼠蚁,大到不下于水鹿的动物,开始地向吕真聚集而来。
不管是否是天敌,在这一刻所有动物之间都保持了和谐,不断缩小对吕真的包围圈。
吕真似乎对他们具备致命的吸引力,但是包括水鹿,甚至是现身的猞猁之类的食肉动物在内,所有动物盯向吕真的眼神不见一点狂暴,反而更多的是亲近。
抽着鼻子的水鹿留着口水再次靠近吕真时,动物的包围圈已经缩小到一丈之地。
一直没有动静的吕真忽然睁开双眼,里面瑰丽的色彩一闪而逝。
水鹿受惊,猛然向后蹦去,落地时已经到了一丈之外。
惊恐传染,水鹿身后的动物跟着水鹿,纷纷向后退去。
嘶鸣声不断,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但是退到几丈外,那些动物就不再后退,再次打量起吕真。
在吕真身前的山崖上,密密麻麻地爬虫已经占据了山崖的所有地方。
而在他的身后,数十只各类动物停驻不动,百余只眼睛灼灼地盯着他。
更多的大型动物还在不断地从树林中出现。
一时之间,吕真倒是产生了一种自己成了唐僧的幻觉。
他自然不是唐僧,但是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