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间沉默了下来,宫北泽一见她哑口无言,有一种做错事愧疚难当的感觉,他就立刻反省起来——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照例,说不出道歉的话。 所以他一边回头收拾,一边淡淡问:“你烫到没?” “还好……我躲得快,泼到衣服上了。” “脚呢?” “脚什么?” “脚有没有弄伤?” “噢,没,没有——” “你还没恢复好,就老老实实坐着躺着,别成天想一出是一出的。” 贝蒂听着他训话,眼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刚洗完澡,显然没来得及穿好衣服,只套了件工字背心。 干起活来,他背上和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变幻,很有男人味儿。 贝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单身太久,内心是不是有些空虚,这一刻,她真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像挺合适的。 更关键是,如果她真能拿下这家伙,那就能名正言顺地住在这里了,再也不用担心被他赶出去了。 想到这些,贝蒂突然面红心跳,眼眸一眨回过神来,冷不丁地问:“宫北泽,你现在是单身吧?” 正忙碌着的男人背影一僵,下一秒回过头来,神色诧异地盯着轮椅上的洋妞儿:“你什么意思?” 贝蒂笑了笑,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和紧张,“你知不知道,忘却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重新开始 一段恋情!人如果一直沉浸在过去,是永远没有办法面对新生活的,所以……” 她仰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冰蓝迷人的眸子里含着浅浅笑意:“不如……我做你女朋友吧,你看我年轻漂亮,身材又好,家世一流,虽然现在有点穷,可我不会一直穷的——有我做你女朋友,你赚大了!” 宫北泽:“……” 他大概觉得自己幻听,盯着一脸傻笑眼含期待的姑娘,好一会儿,没有反应。 “喂,你怎么了,说话啊!”贝蒂见他石化呆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样?” 宫北泽倏地回神,手里握着的抹布丢回吧台,缓了缓看向女孩儿:“你脑子没毛病吧?你不就是因为逃婚才离家出走的?现在要做我女朋友?” “我家里要我嫁的那个人,都秃顶了,好丑!我才不嫁!” “是个糟老头子?” “也不算老,可就是秃头了。” 宫北泽想到欧洲某皇室的王子,也是年纪轻轻,头顶上就稀稀拉拉几根毛,突然没忍住笑场。 看来,顶级富豪也不是有钱万能啊! “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做我女朋友,你是想赖着不走,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吃霸王餐,住霸王屋。” 贝蒂好奇问道:“八王餐是什么东西?好吃吗?” 宫北泽憋着笑,意有所指地道:“当然好吃啊!又不用自己出一分钱。” 贝蒂还没明白,马上说:“那我明天要吃,你给我安排。” “……”宫北泽觉得自己就在跟一个傻白甜对话。 他怕对话多了,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行了,你衣服都脏了,赶紧上去洗洗睡吧。好好做个美梦,祝你梦想成真。”宫北泽云淡风轻地说了这话,转身继续收拾残局。 贝蒂移了移轮椅,方便他蹲下身收拾地板,同时低着头很认真地道:“我在跟你告白,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宫北泽抬头,半蹲在那儿,“你来真的?” “当然啊!我是很随意的人吗?” “呵呵……”他干瘪地笑了笑,“你有时候,是挺随意的。” 他话没说透,但贝蒂却明白他话中所指,顿时脸色一红,不好意思。 他肯定是说,之前她脚摔伤那天,主动让他帮忙洗澡,虽然没发生,可后来她在浴室摔倒,扑在宫北泽怀里,还被他完完整整看光了。 想到这事,不止是贝蒂羞得无地自容 。 其实宫北泽心里也不是毫无波澜。 那几晚,他每每躺下睡觉时,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那幅画面。 他归结为是单身太久,生理上的确有些饥渴。 可现在贝蒂冷不丁地一表白,他脑海里又想起那一幕,而且有种莫名的渴望与期待——这他么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提到这事,贝蒂窘了片刻,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那天……那天我们在浴室,都那样了,你该对我负责吧?你知道在我们国家,你那种行为,都可以抓去坐牢了!” 宫北泽一愣,嘴巴张了张,竟气得说不出话。 这,这简直就是倒打一耙! “我现在是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你可别……不识好坏。”贝蒂说这话,自己都知道很不要脸,可她实在没办法了。 第一次主动跟男人表白,可对方态度模糊就是不给个准话,看样子还很嫌弃似的。 她一个女孩子也要面子的啊! 只好威逼利诱了。 可宫北泽就不吃这套,他气笑了,站起身叉着腰,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我还就不识好歹了,有本事,你报警抓我啊!” “你——”贝蒂瞪眼,完全没想到这家伙,竟这么没风度! “我什么我,我就是这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赶紧赶紧的,走远点,别耽误我收拾残局,成天除了惹麻烦,你还会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能不给我惹麻烦,什么时候能搬走别再来打搅我,真是倒霉透了,成天给你当牛做马的……” 他不耐烦地驱赶着女孩儿,拽着抹布又弯腰擦地板,絮絮叨叨地抱怨。 贝蒂坐在轮椅上,眼眶止不住泛红,有那么一瞬,差点落下泪来。 臭男人,太过分了! 轮椅转头,离开了吧台处。 宫北泽悄悄抬眸看了眼,见她真走了,暗暗松了口气,可心底里,又掠过几分歉意。 蹲在那儿,他安静下来。 想着女孩儿的话,他皱了皱眉,也搞不懂事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