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陷入寂静,一时没有回应,但舒凝妙耳畔还能听到他平缓的呼吸声。
舒长延半晌才开口:“给谁挑礼物,让管家去买也一样,哥哥出钱,好吗?”
他心不在焉地拨弄着落地窗前摆放的观赏花,眉间渐拢。
舒长延了解妹妹的脾性,若是没有别人提醒,怕是谁哪天生日都不知道,怎么会想起来特意花时间给别人挑礼物。
脑海中思索了一圈,似乎只有时家那孩子这个月生日,他记不太清时毓的详细资料,但结合下来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时毓,毕竟……俩人还在谈恋爱。
舒凝妙忽而开口:“你没时间吗?”
舒长延微微蹙眉,似乎在想些什么,浓黑的眼睫垂下投出柔和的阴影:“有。”
“上午来接我。”舒凝妙可不和他客气:“晚安。”
舒长延无奈勾唇,手里的终端已经迅速暗了下来,他望向窗外的无数高楼大厦,内透的灯光连成一道如同河流般的霓虹灯光,窗里倒映着小半片庇涅主都。
也许这就是联合大厦采用通体透明的外墙的原因,他从联合大厦的顶端看下去,整个城市都像是罩在一层玻璃里。
注视着这座被他们守护的城市,他才能感觉到守护着重要之人的真实。
为此,他愿意相信拔剑时的正确,愿意将生命和灵魂置于国家的正义之上,直到被榨干最后一滴价值。
——舒凝妙早上双眼一睁就开始找微生千衡。
果不其然,他请假了。
耶律器也没来学校,维斯顿还在课堂上抽出了几分钟强调耶律器是因为消化道出血没来上课。
——绝对是有人要求他这么说的,维斯顿像是会特意和学生八卦其他老师的人吗,太刻意了。
男人讲完课依旧走路带风,恨不得打铃下一秒就从教室瞬移走,不带半天停留,舒凝妙跟在他身后,到办公室门口才喊住他。
维斯顿早就感觉到她跟过来了,但她这个时候过来,百分百不是什么好事。
不是问他耶律器的事,大概就是要他帮忙签这个签那个,维斯顿闻言偏头瞥了她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伸手就要把办公室的门关上,给她吃个闭门羹。
舒凝妙头一低,从他的胳膊下穿过,灵活地从门还没完全合上的缝隙间钻了进来,熟门熟路地坐在了他办公桌对面。
维斯顿将门关上,深呼吸了一口气:“舒凝妙小姐,你们的体能课老师请假了,不代表你们的体能课取消。”
“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的,老师。”
“一秒钟也不行。”他将书重重放在桌子上,激起一层细小的灰尘:“如果你不想被我扣掉所有的平时分,就现在、立刻、马上回去。”
舒凝妙踢了一脚升降椅,椅子转了一圈,反过来面向维斯顿,刚好避开所有浮尘。
她眨了眨眼:“我想问……”
还没说出口,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糊
在了她的嘴上,维斯顿用潘多拉堵住了她的嘴。
“不许问问题。”维斯顿阴沉地坐在她对面,又缓缓强调:“任何问题。”
舒凝妙又慢悠悠地转回来,用指尖戳了戳自己的嘴角,从被控制的状态回复过来,带着微笑:“我不问耶律器老师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做了耳蜗摘除手术?”维斯顿的声音散发出一股针刺般的冰冷,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刮得人生疼:“我说任何问题,都——不许问,把你的无知当做一种幸运,并不是什么事都有好奇的必要。”
他看也不看面前的舒凝妙,径直拿起手边的羽毛笔,不耐烦地在纸上划动,似乎打定了主意今天不会回答她任何一句话。
这蓦然森冷的声音对听惯了的舒凝妙来说无效,但维斯顿今天就像是吃了炮仗,格外不耐烦,耶律器的事情对他似乎并不是毫无影响。
她在维斯顿说出更多尖酸刻薄的话之前轻拍了下桌子,一时间,他手里的羽毛笔、试卷、课本,全部被潘多拉『控制』着飞到了天花板上。
“看来你很想卖弄自己新学到的能力。”维斯顿松开手讽刺,东西哗啦啦地掉了一桌,打断了他原先驱逐的话语:“为什么不去马戏团就职?”
“听我说话,好吗?老师。我只是想问问微生千衡的事情。”舒凝妙做了个停战的手势:“你知道他的异能是什么吧。”
维斯顿敲了敲桌边:“出去。”
舒凝妙不为所动,继续道:“他之前说自己的异能『宽恕』,可以阻止范围内异能者使用异能,没错吧?可我在异能实践中感觉他表现的异能似乎和自己说的有些不一样。”
“所以?”维斯顿不置可否地摘下单片眼镜,桌子上的狼藉自己缓慢地开始移动堆码,变得整齐起来。
“我只是想和你确认一下,他所说的异能和档案上记载的是否一样。”舒凝妙倾身看向他:“他明明可以不说,为什么一定要对我说谎,你不觉得可疑吗?普罗米修斯已经造成好几起事故了,我也是为了学校以防万一。”
维斯顿听了她的话,也不见得有多认同:“舒小姐,我提醒你一点,圣职者是不能说谎的。”
这点她还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