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久不见的学生,老师惊讶片刻,赞许地点点头:“很标准。”
舒凝妙支着下巴,侧过头看他,神色淡然,只是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尾挑起:“好巧啊,你也要上平邑语?”
“啊,嗯。”莲凪放在桌下的手控制不住地冰冷起来,指尖戳进手心,像是尖锐的冰扎进肉里。
舒凝妙的视线如热炭一般灼人,他拼命安慰自己,没关系,一定是巧合,他不能先自乱阵脚,她说不定只是因为有事才来教室的……
越是自欺欺人,他脊背冒出的冷汗就越多。
舒凝妙已经退课几个月了,为什么偏偏今天就来了教学楼,还正好坐在他的身边?
“之前在课上好像没见过你。”舒凝妙似是好奇地发问,他原来很早之前就和她一个班了,班里的四十多个人,她不可能每个人都有印象。
仔细一看,他和羽路的五官特点有几分相似,都过于柔和清淡,而庇涅人五官基本上会更深邃一点。
“……我坐在后面。”他勉力笑了笑,神色有股逆来顺受的惨淡:“你可能没注意过我。”
他极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一点,若无其事道:“听说你已经结课了,还要来听课吗?”
舒凝妙没有回答他的话,微微转头和其他人打招呼。
周围不少人都是她预科的同学,即便和她不认识,也多少知道她的名字,无论是在科尔努诺斯还是弦光学院,连续拿到绩点第一的人并不多。
望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莲凪冷汗唰地涌了出来,一呼一吸间,背后已经被湿透,他现在就想离开座位,但这一举动无疑是把做贼心虚写在脸上。
后面传来陌生女生轻快的声音:“舒凝妙,你好久没来了呀。”
莲凪身体突兀地僵硬了一下,肩膀连着手都微微颤抖起来,苍白的面容迅速浮起潮红。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发丝从脸庞滑落。
他倏然闭上双眼,一句话都没有再说,他能感觉到舒凝妙的眼睛在看着他,但已经无法再顾忌那么多,他拼尽全力,也只能控制住自己不发出模糊的呻吟。
那人喊出舒凝妙名字的一瞬间,那道声音像是在空旷房间里点燃的火光,迅速占据了他的大脑,他不自觉地攥紧双手,只觉得脑海中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完全暴露在大庭广众下,被名字深深刺进神经里。
被镌刻在脑海里的暗示场面,因为舒凝妙那声名字开始不断倒带重播,重复那时大脑被侵占的恐怖。
“来听课。”舒凝妙难得和颜悦色,不仅笑意盎然,还不紧不慢地和每个人打招呼。
每听到一个人叫出舒凝妙名字,莲凪的呼吸就越急促,握着笔的手越抖越厉害,整张脸都是潮红的颜色。
“你没事吧?”
温柔的声音从他的正前方传来,莲凪吃力地睁开眼,感觉眼睛里有股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他
抬起头(),?抗?葶纂年?拏??()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女孩的视线里含着些许困惑:“中暑了吗?我可以用异能试试。”
莲凪咽喉处颤了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喊出舒凝妙的名字。
艾瑞吉见他没反应,像是发呆,于是先转过头看向舒凝妙,磕磕绊绊了很久才别扭地喊道:“舒凝妙。”
她就站在他正面前,声音清晰得像是怼在他耳边说话,莲凪被牙齿咬住的下唇流出些血痕,差点心梗。
艾瑞吉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那天,在时家,对不起……我一时太害怕了。”
她后来细想,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和舒凝妙说那些话,可是当时情绪充斥着她的胸口,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被冤枉的委屈,即便苏旎帮她解围,惶恐和不安却始终没有消失半分。
她被那朦胧的情绪操控着,说了很多让自己后悔的话,却又一直没和舒凝妙道歉——她总觉得羞耻。
自顾自地和舒凝妙说了那么多,现在又眼巴巴地跑过来和她道歉,她说不定还会羞辱自己一番。
她想了很久,一直不敢,最后还是“妈妈”的电话给了她下定决心的勇气。
收留他们的孤儿L院的修女,就是他们的妈妈,她细心地照顾他们,比新地一般游手好闲的父母要负责得多。
新地很多人生了孩子,自己患病、赌博、被人寻仇丢了性命,抑或只是单纯不想养,就会丢在孤儿L院的门口。
艾瑞吉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只把“妈妈”当做自己的亲生母亲。
她从来不向妈妈隐瞒任何事。
听了她的倾诉,妈妈微微沉吟,温柔地安慰她:“如果你的心让你选择了道歉,那就跟着心走。宝贝,不要害怕,就算她没有接受你的道歉,至少你做了,就比没做好。”
她也想变得更勇敢一点……从这一句话开始。
这想法本来只是昨晚打完电话的头脑一热,第一天不是弦光学院的上课日,她见不到舒凝妙,这不多的勇气想必到时候也就渐渐散了。
可今天退课几个月的舒凝妙居然破天荒地在课堂上出现了,她没有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