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浴室里水声哗哗。
苏玉尘坐在沙发上,肩背挺得笔直,活像一个丰碑。
一块钱窝在她身边,快乐地舔毛。
它似乎见到苏玉尘真的很开心,还打了个滚儿,把肚皮亮出来,大大咧咧地闭上眼睛睡大觉。
和小猫一对比,苏玉尘简直紧张的要死。
她手在沙发面上摸了摸,自然而然就摸到了那撕的破破烂烂的剧本。
“给沈雾的剧本,质量应该都很好吧……”
“咳咳!”
苏玉尘清清嗓子,又拿起那个剧本,虽说她怕鬼,胆子超小的,但刚刚匆忙扫了两眼,看得出来是写的真的不错。
说起来,她还没看过影后的剧本呢……
念及此,她细白的指尖摸索过去,把剧本拖了过来——
[她摸黑上了楼,身体僵硬。这栋楼之所以便宜,是她家楼下这户死了人,是惨死。(沈雾批注:之所以没有人来修理楼道灯管,大概是因为阴气重,也可能是管理混乱,这地方没什么人来。)]
(沈雾批注:住在这种地方只有一个原因,穷。)
穷这个字略大了好几个号,苏玉尘觉得胸口中了一箭。
可不是穷么,她看个鬼故事都能躺枪。
浴室的水声还在继续,噼里啪啦的似乎听得出一片烟雾蒸腾。
苏玉尘强定心神,继续翻剧本。
[她回想:每到农历初一十五,总有怪声,女鬼拖着长长的调子唱歌,把每个音节都拖得很长,曲调诡异,却是一首儿歌。]
[她不太在意。(沈雾批注:没办法在意吧?)]
苏玉尘:“……”
行行行,好好好,每个字都像在说我。
呜呜呜。
穷也不是错,错在没有钱。
继续往下看,残了一片,只能跳过去。
[家里的灯坏了……]
[她:停电了?]
[一个模糊的背影藏在窗帘后面,她冲过去撕开窗帘,抬眼看却是一片黑漆漆的夜幕。]
看到这,屋里的电灯居然闪了闪。
“……”
苏玉尘:不是吧……
越是怕,眼睛就不由自主往剧本上飘去。
撕的残缺不全的剧本赫然写着:[她坐在沙发上,耳鬓痒痒的,侧过头,鼻尖顶着垂落的的黑发。]
苏玉尘脊背一下就僵住了,因为她感觉耳畔痒痒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耳朵,一下一下的,轻柔却持续。
就像此刻窗外,那种在路边被夜风撩拨得乱摆的树,影影幢幢,张牙舞爪。
苏玉尘缓缓地转过头去,看见趴在沙发靠背上认真舔毛的一块钱。
这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去的。
长长的尾巴尖卷翘,正一下一下扫过苏玉尘的脖颈耳畔。
“……”
“一块钱,你可真会给我制造效果。”
苏玉尘松了一口气,伸手点了一下小猫咪的额头,才把小东西抱下来,在自己怀里揉搓猫猫脑袋。
突然,她动作僵住了。
似乎有颤颤巍巍吟唱的女声,绕着七拐八弯的调子,钻进了自己耳中。
“有人……唱歌?”
大晚上的怎么有人唱歌,这不禁又让苏玉尘想起刚看的鬼故事……
-
浴室里雾气萦绕,缠缠绵绵升腾着水雾。
完全的封闭空间,一双玉臂在水流下轻轻抬起,莹润的肌肤承载着水流,勾勒出惊艳的线条。
细白的指尖捏在花洒上,轻轻一抬,就把喷着水雾的花洒取了下来。
白嫩的肌肤被水冲刷,蒙上了一层漂亮的水柔粉。
鬓发湿漉漉的搭在肩头,沈雾眼波流转,手里捏着的花洒举起,开始了每次洗澡的常规环节——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①——”
“啪”
一只修长且骨节匀称的脚踩在了浴缸沿上。
沈雾捏着“花洒麦”压低重心,一副摇滚巨星的做派。
——唯一和摇滚巨星区别的地方在于穿没穿衣服。
“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原~!①”
这每一拍都不在调上,每一个音符似乎都拼了命想要挣脱束缚,冲出个七扭八歪的不着调。
——上帝给她关上的那扇窗就是唱歌。
她一唱歌,扶南就让她闭嘴,公共场合不许开嗓,而且绝对不接唱歌相关的工作。
连某联欢晚会多次盛情邀请都是屡屡婉拒,反倒是营造出十足的神秘感。
声音明明挺好听的,就是唱起歌来要人命。
时间长了,她也不愿意在人前唱歌,只有在洗澡的时候一展歌喉。
好像洗澡的时候唱歌自带混响,感觉唱出来的歌都好听死了。
之后,她又唱跳了一首活泼热烈的流行单曲。
以自己唱歌自己伴舞的《三只熊》结束了这场私人演唱会。
终于谢幕。
吹风机嗡嗡作响,青丝随风翻舞。
沈雾吹完了头发,贴上了透明眼膜,从浴室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苏玉尘神色紧张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