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红血丝看得清清楚楚。
一看就是整夜没睡。
“妈,我等会儿带小池去打针。”
叶静不太放心,她还没开口。
就听见儿子说:“我回宁城一趟,辛苦您帮我多照顾几天小池了。”
叶静忍不住问:“你去宁城做什么?我打电话给过你陆叔叔,人没回宁城。”
傅城点头:“我知道。”
他起身,面前的早餐一口都没碰,他说:“早上我打电话给陆叔叔问过了。”
不过傅城面无表情的想,这也没关系。
既然她是和宋裴远一起走的,不管去了哪里,宋裴远都要回宁城上学,而且没几天,就要过年了。
宋裴远肯定要回家。
他就在宁城等着,守株待兔。
哪怕宋裴远不肯张口告诉他,她的下落。
他总会忍不住偷偷跑去见她。
傅城这点耐心还是有的。
叶静看着儿子的神色,不敢再多说什么,感觉他现在就站在悬崖的边缘,再多说一句就把人给推了下去。
“我先走了,妈。”
叶静重重叹了叹气,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傅城抱着儿子,出门之前也记得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小孩儿生病了,精神就不太好,脸色看起来也很苍白。
小池从小就有点体弱多病。
稍不注意就会生病。
已经走到门外,怀里的小孩儿忽然闷闷的出声:“爸爸,围巾。”
傅城单臂捞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已经给你围上了。”
男孩抬起有点红的脸,金光正好落在他通红的鼻头上,透着几分可怜,他执拗道:“不要这个。”
傅城沉默。
男孩小声地说:“要妈妈给我织的那个。很暖和,也好看。”
傅城看着他小声说话的样子,默了半晌,摸了摸他的脸,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好。”
围巾还被整齐的放在床头。
每天都伴随着的小孩入睡。
他刚开始的那几天还会围着妈妈亲手给织的围巾出门,像只高高翘起尾巴的小狐狸,在熟悉的领地里四处的炫耀。
仿佛在炫耀自己最漂亮的尾巴。
让所有人都看见他有妈妈给织的围巾。
傅城给孩子重新围好围巾,抱着他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他的兄长。
傅远看了眼他怀里有些蔫巴巴的侄子。
对这个侄子,傅远倒是越来越喜欢了。
他收回目光,问:“妈说你今天要回宁城。”
傅城:“嗯。”
傅远没说什么,只是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显然是不认同这种做法的。
想来也是,一丝不苟的外交官。
自然不能理解,傅城这种不够成熟稳重的做法。
人要找,但没有必要亲自去找。
耽误了多少时间,浪费了多少精力。
“你非要自己去吗?”
“哥,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 傅远对于婚姻和妻子,都没有特别具体想要的,但是他现在知道,自己一定不要什么样的。
就是天天找麻烦的麻烦精。
傅城也没有和他多说,坐上车就去了医院。
等到了医院,傅城看见儿子的眼睛是红的,好像刚刚不动声色的偷偷掉过眼泪。
男孩仰着小脸,问他的父亲:“妈妈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也很认真。
似乎接受了现实,没有一边哭一边问。
而是表现得很安静,很乖巧。
“奶奶说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但是我知道奶奶在骗我。”
傅城也没打算再骗他,他说了一个字:“是。”
他揉了揉儿子的头发:“是爸爸把妈妈气走了。”
“不过我会把妈妈找回来的。”
傅落池很相信爸爸说的话,只要不是不要他就好。
傅城说着就把宋声声留给他母亲的那封信拿出来,塞进他手里,“小池,她很爱你。”
傅落池已经会认很多个字了。
男孩黑白分明的眼,定定望着信上和自己有关的内容。
过了一会儿,他紧紧抓着这封信,他问:“爸爸,我可以留着吗?”
傅城说:“可以。”
到了医院,傅城带着孩子打完了针,就把他送回了家。
傅城简单收拾了行李,买了当天去宁城的火车票,太过临时,差点都没买上票。
还是找了关系,叫陆沉渊找他大伯帮忙才弄到了张硬座的火车票。
陆沉渊知道他要回宁城,还是在这个时间回去,也很惊讶。
“傅哥,这也太折腾了。马上要过年了,你不如过完年再回去。”
傅城没有回应他说的,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替我谢谢你大伯。”
上了火车,人满为患。
甚至过道上都挤满了人。
什么味道都有。
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对于普通人来说十分难熬,但是对这么多年在部队锻炼的傅城还真不算什么。
他静静看着窗外,神色平静的像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