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早该来这里。”
在深渊的苍龙军营地“开张营业”,治疗了几个时辰后,叶凌感叹。
“哥哥,你累了,休息一会儿。”豆子回答他。
天都黑了,哥哥从中午治到现在,一口气都没停下来喘过。
他还吸收了那些士兵身上沾染的魔煞之气,身体肯定不舒服。
“我再治完排队这几个。”
“什么时辰了?还不去就寝!”身后忽然传来一句呵斥——对那些排队的士兵。
叶凌回过头来,一眼看见脸覆面具的萧渊。开口呵斥的,正是他的属下。
“侯爷!”几名士兵朝萧渊行了礼、请了罪,没敢再流连,匆匆退散。
没有病人可治,叶凌自然而然就跟萧渊回了营帐。
徒留下萧渊那位属下,看着他俩背影消失在侯爷私人营帐中,一脸抓心挠肺的八卦……
“乖,是不是饿了?”回到营帐,叶凌懒散坐在椅子上,瘫了一会儿,把两只狼崽从妖兽袋中放出来。
两只崽立刻缠住他,扒着他的手,往他身上爬。
“不要打架。”看到两崽一边爬一边互相踢踩,叶凌一手一个,把它们分开,指尖蕴含一点灵力,安抚它们情绪,帮它们强健筋脉。
“听说狼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气氛正安宁,萧渊冷不丁出声。
啥?叶凌莫名其妙。
“你怎么看?”萧渊问。
“我看……它俩还小,不急。”叶凌看向萧渊,眼神清冽:“你也太操心了些。”
萧渊胸腔起伏了下。
“它们确实还小。”他幽幽看着叶凌,缓声开口,“不知师伯祖多大年纪了?”
“咳!”问这个干什么。叶凌错开他眼神:“比你大亿点。”
“师伯祖知道我多大?”
呃……“我猜,猜的。”叶凌心虚地揉搓着小狼。“你听声音就还年轻。”
年轻,所以他瞧不上他做他的道侣?
还是,他在百年前已经……萧渊攥紧掌心:“师伯祖可有过道侣?”
道侣?那是什么东西?
叶凌愣了一会儿,扒拉了原主记忆,才反应过来:“没有。”
萧渊指尖松了松。
但叶凌那片刻愣怔,还是让他眼底阴沉:刚才,他想到了谁?
那个“好友”吗?
这念头生出,萧渊心脏像被啃噬一样,万分煎熬。
煎熬归煎熬,萧渊总不能让自己早生一百年,他强压下妒火,看向叶凌,专注眼前:“我也没有。”
你也没有啥?叶凌愣愣看着他。
萧渊薄唇抿紧,暗自褪下自己手上的储物戒——里面装着他的全副身家。
带着潮湿的汗意,他把戒指握在掌心,声音干涩开口:“我们——”
“阿嚏!”叶凌忽然打了个喷嚏。
“好冷
,好饿。”他把两只崽往怀里搂了搂,打了个哆嗦。
治疗了那么多人,吸收太多魔气,叶凌能量严重不足。
萧渊蹙了蹙眉——他看出来了,叶凌真的冷:他抱紧狼崽,脸依偎着它们取暖,蓬松狼毛下露出的手指有些青白。
萧渊暂放下自己的话头,先给叶凌喂了粒辟谷丹,又点燃了营帐一角的火盆。
“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他旧话重提,看叶凌还是冷,又给他多披了一件衣服,倒了热茶,看着他浅淡的唇红润起来,才略安心。
“想吃什么?让人给你做。”
“不用了。”辟谷丹就挺好,叶凌不想再折腾了。
他喝完茶,径直走到床边,躺下,瘫成一个大饼。
大饼上还摞着两个小饼。两只狼崽子,一左一右,趴在叶凌身边,霸占了萧渊本来一尘不染的床。
萧渊看了眼那两只,强忍着没说什么。
“你还没洗漱。”
还没洗漱,他的话,也还没说完。
“你帮我。”叶凌懒洋洋闭上眼。
萧渊在小洞天里“生病”时,他也帮了他的,到他回报的时候了。
“好。”萧渊安静片刻,低声答。
也许他还要一点时间。
但他肯这样自然使唤他……萧渊心里踏实了许多。
取了巾帕,他细致帮叶凌擦拭了手心、手指,又换了一块,擦向他脸颊。
“哥哥!”豆子在叶凌识海里使劲儿喊他,“脸!脸!”
什么脸?
“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叶凌猛地清醒,抬手抓住萧渊手腕:“还是我自己来。”
他接过巾帕,胡乱抹了一把。
睁眼一看,萧渊正深深看着他,叶凌心脏不由砰砰一跳:“豆子,我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豆子对自己的技术很自信,哥哥的脸,从外观上一点看不出异样。
至于别的,它就没那么自信了。
它看着哥哥又心大地睡了过去,看着大坏蛋帮哥哥脱了外袍,坐在床边,顿了顿,头渐渐凑近哥哥,在哥哥颈窝……闻了闻?
“哥哥!”豆子忍不住又呼唤叶凌。
“嗯?”
“他在闻你!他还想着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