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吧。”崇文帝没有犹豫,轻声说道。 “是,陛下。” 很快,程阳侯在福公公的带领下,进来了,他衣裳凌乱,上面还有很多褶皱,甚至有些地方还破了,脸上还有很多抓痕,头发也非常凌乱。 崇文帝本来正想责备他的,但是看到他这副模样,一时间愣住了。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程嘉容没有犹豫,很快就给崇文帝行了个礼,崇文帝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叫他起来。 “程爱卿,朕不是叫你带着你夫人一起来,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是想抗旨吗?”崇文帝的神色很不好。 “陛下,不是臣不愿意带内子来,而是,而是内子她…她已经…呜呜呜…已经去了!”程嘉容说着,便捂着脸开始哭泣,看起来非常伤心。 谢景年站在一旁,不慌不忙的看着程嘉容,见他哭的厉害,眼眸微微一闪,仿佛已经想到了什么。 “程爱卿,什么叫已经去了?你好好给朕说清楚,说不清楚的话,朕可不会轻饶了你去!”崇文帝严肃的说道。 “是…是,陛下,其实是,内子今天回去后,又…又和微臣打吵了一架,微臣这身上的伤都是被她打出来和挠出来的,最后,她回房间了,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后面陛下派人传…传微臣入宫时,微臣便派人去叫她,谁知…谁知…呜呼…她自缢了,把自己掉死在房梁上了。” “微臣不敢耽搁进宫的时间,所以…所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便来了。”程嘉容开始抽抽噎噎起来。 “什么!自缢了?朕还没找她呢,她倒是先把自己给结果了,不过真的是自缢吗?”崇文帝狐疑的看着程嘉容。 程嘉容在崇文帝的注视下,后背起就一层薄汗,他强装镇定让自己看起来很自然,实际上,指甲都嵌到肉里去了。 “陛下,臣派人去时,她就已经吊死在房梁上了,肯定是不想臣休了她,再加上,跟臣打了一架,心中有些郁结,所以,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吧。”程嘉容诚恳的说道。 崇文帝看了他一会儿,这才说道:“那朕就相信你,既然程阳侯夫人已经死了,那这件事就算了吧,阿景,你觉得怎么样?” “父皇,程阳侯夫人已经死了,这件事情自然作罢了,不过儿臣希望程阳侯以后好好约束自己的家眷,不要再出来满口胡话了,如果下次…不没有下次了。”谢景年面对崇文帝时,也不卑不亢。 “程阳侯,你怎么说?”崇文帝把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程嘉容身上。 “陛下,臣自然会按照景亲王说的做,约束自己的家眷,定然不让他们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程嘉容恭恭敬敬的说完,随后,心中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总算过去了,应该没有人会再去查陈氏的死因。 这次没有连累他就好,虽然陈氏刚刚死的时候,他有些震惊,但是现在看来,她死了才是最好的,阿燕还是做了一件好事的,不愧是他的好女儿。 “既然如此,那便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崇文帝轻声说道。 “是,陛下。”程嘉容掩住嘴角的微笑,低着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到他走后,崇文帝才看着谢景年轻声问道:“阿景,你怎么看?” “父皇,儿臣以为,程阳侯夫人,应该不可能自尽,她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不过,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便跟儿臣没有什么关系了,儿臣自然也不会好心的去帮她查找真凶,只要程阳侯府不再惹到儿臣头上来,儿臣倒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父皇,您怎么想?” 谢景年抬头,看着大殿上高坐着的崇文帝问了一句。 程嘉容以为自己表现的很好,没有人发现,殊不知,其实,谢景年和崇文帝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 反正得罪阿绾的是陈珍,既然陈珍已经死了,谢景年自然是不想再管那么多了,他才没有这么多闲工夫跟他们耗。 而崇文帝自然也是懒得管,他一天政务都处理不完,哪还有时间管程嘉容的事,虽然知道程嘉容是在欺骗他,但是这最好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否则,程嘉容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父皇,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儿臣回去了,儿臣还有很多事儿没做。”谢景年作揖道。 “阿景,咱们父子俩好久没有见了,你就不能多陪父皇一会儿吗。你这么早回去做什么?不如今晚就留宿宫中吧!”崇文帝确实想和儿子一起吃顿饭,最近他都是一个人用饭的,心中难免有些孤独。 “父皇,改天吧,儿臣计划下个月和阿绾完婚,所以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呢,不能再耽搁了。”谢景年计划给苏慕绾一个盛大的婚礼,自然不想潦草应付。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父皇说呢,朕居然不知道。”崇文帝震惊了。 婚事是他定下的没错,但是,他没有定日期,结果,自家儿子居然已经把日子定了,却没有告诉他这个当爹的。 “父皇,并非儿臣不告诉你,而是想准备好了,再给您一个惊喜。” “确实挺惊喜的,朕的阿景终于要成婚了,以后,朕去了九泉之下,对你母妃也算是有一个交代了。” 崇文帝看着谢景年,眼眶红了许多,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了。 崇文帝曾经很多次都以为,谢景年会死在他前面,后来他身体好了,再后来,他总担心他会孤独终老,因为他很冷淡,仿佛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直到苏家绾丫头出现了,他儿子才算有了一点人气,这下,终于等到他们要成婚的消息,他心中也算放下了一件大事。 “父皇,你也该放下了。”谢景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