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灯转回头,弯着眼睛道,“裴大人要快些痊愈,我等你陪我放纸鸢。”
裴永年含笑的表情忽然一滞,嘴唇动了动,喉间干涩得无法出声。
小皇帝原也只是脱口而出,不等得到回复,已经钻进马车里。
小孩儿清脆软糯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你们看!这是裴大人送我的鲤鱼灯……”
余下的声音很快被车轮行进的轱辘声碾碎,只有断断续续的笑声传进裴永年耳中。
他神色一黯,望着马车驶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
马车驶出从裴府所在的街道不久,车夫便驾马向东,直奔皇宫而去。
谢祁对盛京城中的街道布局了熟于心,他掀起车帘朝外看了眼,温和道:“如今时辰不早,王府和皇宫不同路,我便不陪着陛下回皇宫了。”
小皇帝从把玩鲤鱼灯雕刻的专注中抽离出来。他抬起头,不舍地“啊”了声。
谢祁看出小皇帝的不情愿,笑着解释:“此去皇陵路遥,明日清早须得早早起身赶路。”
小皇帝不知道“路遥”到底是有多遥远,也未曾出过远门。只依稀记得无衣哥哥每一次去皇陵都要折腾许久,人也疲惫许多,想来定然是不轻松的。
想到这里,也顾不得不舍,小皇帝担忧叮嘱:“那无衣哥哥回府后要赶快去休息!”
谢祁“嗯”了声。
到底是舍不得谢祁,将人送到府门前时,小皇帝半边身子探出车厢,依依不舍地朝他挥着手臂。
谢祁抬了抬手,眼神温和,目送着马车渐行渐远,才抬步入府。
康安指挥着下人洒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