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思绪迟滞。他想起来,和王爷在一起的是摄政王,摄政王的本名叫江怀允,允……
王爷莫不是叫的摄政王?
可是王爷和摄政王的关系,何时到了可以叫如此亲密称呼的地步?
这般想着,对面的门打开。王爷和摄政王并排走来。
摄政王仍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脸色微冷,同往常相差无几。
说明他没有在做梦。康安松了口气,还未散完,就见自己王爷偏了偏头,面上含笑地和摄政王低语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康安还未从“阿允”这个亲密的称呼中回过神来,乍又被这样融洽的气氛震了下。旁人兴许不知道,可他伺候了王爷多年,对他的性情再清楚不过了。
王爷见人时常会带着温文尔雅的面具,可他的笑何时是伪装的,何时是发自内心的,康安一清二楚。
正是因为清楚,才会因为王爷这出自内心的笑容而回不过神。
才两日不见,这两人相处的氛围居然变化得这么大吗?
因为失神,和老伯告别时,康安宛如提线木偶一般,举止颇为僵硬。
回端州城的一路上,他都沉浸在这种惊讶之中,以至于在客栈前下了马还是没能全然回神。
谢祁把缰绳扔给随从,朝着愣神的康安道:“发什么愣?”
康安下意识“啊”了声。
谢祁问:“大夫找来了吗?”
康安:“小的这就去催。”
大批的随从早在中途便跟着韩子平去了城外别庄安顿,康安一走,大堂里只剩下谢祁和江怀允。两人都没用晚膳,谢祁道:“正好大夫还没来,咱们先用些饭再回客房?”
江怀允无可无不可,“嗯”了声,跟着谢祁寻了个空桌落座。
夜幕降临,街上行人稀少。一阵嘈杂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分外清晰。
两人正用着膳,就见康安跌跌撞撞地跑来,面色凝重得紧,刚一凑近,不等气息匀下来,就赶忙道,“公子,盛——”
话到一半,兴许是顾及到一旁的江怀允,猛地顿住。
谢祁看了眼江怀允,见对方脸色平静,没见不悦,起身往外走。
走远了些,康安才急忙忙道:“子平方才来传信,说是摄政王府出事了。”
“阿允不在府中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是。”康安摇摇头,道,“是摄政王府的管家。管家出门采买,行经深巷的时候,路遇打斗,不慎受了牵连。来信说,管家伤势颇重,恐有性命之忧。子平想着,如今摄政王正和王爷在一起,便加急过来送信。如何处置,听凭王爷吩咐。”
谢祁沉声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午后伤着的,子平一看到信便赶来了。”
谢祁冷静道:“去备马,我和摄政王这就启程回京。”
“是。”康安应下,越过谢祁去办事。刚走两步,在转弯处忽然停住脚步。
“怎么还不去?”谢祁皱着眉,正要斥责,一转身,所有的声音顿时滞在喉间。
三步开外的位置,江怀允手里拎着空空如也的茶壶定在原地,满面寒霜。
第42章 管家
江怀允的反应,已经足以证明,他听到二人的话了。
谢祁瞥见江怀允手中的茶壶,顿时明白了原委。
他们一桌的茶壶空了,店小二又忙得脚不沾地,委实顾及不来。江怀允本来就口渴,约莫是实在等不及了,干脆自力更生,自己拎着茶壶去续水。
续水的位置正在这个位置的不远处,江怀允耳力好,途经此处,正将二人的对话听了分明。
谢祁思索的瞬间,江怀允就近放下水壶,身形一动,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外头正有一匹快马,韩子平牵着缰绳静待回复。
江怀允对这人印象颇深,那日狭道争锋,正是这个人箭无虚发,为营救上元夜的“刺客”出了不少力。
是谢祁的人。
江怀允径直朝着这匹快马走去。
单看他大步流星的步履,便能从中窥出他的怒气。
谢祁深知管家在江怀允心中的重要性,唯恐他怒上心头,乱了阵脚,心中焦虑不已。
他看了眼身旁还在发愣的康安,急声催促:“快去备马!”
康安回过神来,告了声罪,立时小跑着去备马。
谢祁也没闲着,忙抬步跟上江怀允,想提醒他冷静。天不遂人愿,谢祁到底是慢了一步,走近的时候,江怀允已经从韩子平手中抢过缰绳,驾马扬鞭,驱使着快马冲远了。
谢祁望着江怀允的身影飞快淹没在夜色里,面色冷沉。
好在康安很快牵着马过来了。
谢祁翻身上马,冷声开口,语速飞快,“康安跟我走,子平留在端州,处理好一应事宜再回京。”
韩子平拱手道:“是。”
夜色里,江怀允驱着快马,行得极快。周遭的景物被迅速掠过,在余光中成了模糊的残影。
江怀允却好似一无所察,只目视着前方,一门心思地朝着盛京的方向冲去。
身后不远处,谢祁面色凝重地扬鞭策马。他们坐下皆是日行千里的好马,江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