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辩驳,可对上江怀允的目光,霎时间脑海中就变得一片空白,只颤着声无意识地唤:“摄政王,老臣……”
他死灰般的面容上流露出哀求。
江怀允视而不见,只漠然地盯着他。
半晌,王圣手喃喃道:“可老臣只是听命行事……”
“事情既已败露,不论奉的何人之命,所有的罪责皆是由圣手一人承担。”说着,江怀允的语气难得带了些微的轻讽,“圣手深谙朝堂之道,难道还妄想能够全身而退吗?”
王圣手忽而一僵。
他虽痴迷医道,可并非愚笨之人。曾经是一叶障目,未曾深思。如今得摄政王提点,才陡然间醍醐灌顶:
那样的心狠手辣之人,若江楚一事大白于天下,焉会给他生机?
他当初以为放在眼前的是坦途大路,是以头也不回地踏上去。可如今方知:哪有什么不劳而获,从一开始,他就是那人选定的替罪羊。
王圣手额上冒了一层薄汗,下意识抬手去擦拭,一碰才知,他的手心不知何时也变得汗涔涔,蓄了满手的汗珠。
江怀允一无所觉,只轻轻阖上眼,闭目养神。
良久,静寂的殿内,传来一道下定决心般的哀求:“求摄政王,救老臣一命。”
*
与此同时,金銮殿。
谢祁身着朝服,在宫人的高喝中徐步走进。他身姿挺拔,姿态清隽,唇边弯出恰到好处的和煦弧度。即便被众朝臣注视着,面色也分毫不改,反而自带一股贵气,令人不敢直视。
素来为政事争执不休的朝臣,此刻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不敢露出分毫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