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玄关的灯坏了,我让人给你换了新的。”
玄关的那个灯的确坏了很久,他一直想换,但总是忘记。
但之后的几天,这种行为越发的频繁,他每晚回家,都能收到五条悟的纸条。
“你家玄关的地毯旧了,我让人给你换了一模一样的。”
“你家的门不结实,我让人给你换个结实防盗的。”
“你家窗户的缝隙太大,冬天会有冷风吹进去,我找了装修工人帮你换新的,他们明天就到。”
搞什么,五条悟是打算把他家重新装潢一遍?
还没等他拒绝,安装窗户的工人第二天就迅速上门,表示要给他测量窗户尺寸。
白音想要婉拒,但对方笑盈盈地说道:“你男朋友好大方啊,再三强调让我们用最好的材料呢。”
白音皱眉:“男朋友?”
对方一愣:“不是吗?那位五条先生,不是这个家的主人吗?”
说起来,五条悟一直在帮他修理各种家具,并且频繁出入他家,在外人看来,五条悟俨然就是这个房子的男主人。
白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立即打电话警告五条悟:“你不要再给我换家具了,否则我就收回钥匙。”
五条悟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可我是在帮你哎。”
“我不需要别人帮。”
“哎呀,不需要别人帮助的白音先生,上次发烧的时候,是谁照顾的来着?”
白音被戳中软肋,不悦:“发烧根本就不会烧死人好吗,而且我也不会再发烧了。”
白音突然意识到,他一开始就错了。
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有“报答五条悟”的想法,面对五条悟的示好,他应该完全无视和拒绝,直到对方玩腻了主动离开为止。
他终于意识到这点,但为时已晚。
他一直觉得,欠别人的人情要偿还,但这个定律并不适用于恋爱方面。
等一下,这就是五条悟的阴谋吧——五条悟对他付出一分,他就要偿还一分,但时间久了,他终究会还不起的,到那时候,五条悟就会强迫他拿自己抵债,让他以身相许。
臭男人,心机挺重啊。
好吧,就此打住吧,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他要跟五条悟划清关系。
*
这天半夜,白音回到家,当踏进黑漆漆的客厅时,瞬间闻到了入侵者的气味。
他警觉地观察四周,目光投向客厅,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对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似乎在假寐。
他不声不响的将手伸向玄关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枪,正要射击时,五条悟的身形从黑暗中显现,伴随着一声熟悉的叹气。
五条悟起身朝他走过来,表情似乎很失望,“我好伤心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居然都认不出我这伟岸的身形吗?”
白音收起枪,不悦道:“我说过了,我在家的时候你不准来。”
说着,他想开灯,但连按了几下开关,电灯没反应。
“不用开灯,停电了,貌似你家电路出了问题。”
这种老旧公寓停水停电是常事,已经凌晨了,电力公司的人不会□□,只能明天再说。
但如果停电一晚上,他就没法开空调,那他岂不是会被冻死?
五条悟察觉到了这点,故意说道:“白音先生需要我帮忙吗~我可以叫人来帮你修理电路哦。”
“不需要。”
“夜里不开空调会很冷的哦,白音先生不是很害怕冷吗?”
“一晚上而已,怎么就冷死我了?”
“喂——”五条语气突然认真,“你实在冷的话,今晚可以抱着我睡的。”
白音低着头沉默了几秒,最后抓起沙发上一个枕头,对着五条悟的脸砸过去。
一边砸着,一边质问道:“你到底来干什么?”
五条悟哀怨了叫了一声,整个人倒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最后,对方极不情愿地开口解释道:“其实,咳,我无家可归了,我没地方可去,所以,麻烦你收留我一晚吧。”
“无家可归?”
五条悟点头,拿下墨镜捏了下眉心,显得心浮气躁:“我家里人强迫我相亲,所以我就逃出来了。”
“相亲?”
“我的那些长辈们,他们坚信我能够生出高质量的后代,所以他们希望我从现在就开始生子,一直生到没有生育能力为止。”
五条悟也会被逼婚?
为什么呢,五条悟是最强,是下任家主,他应该是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都行。
“你想多了。”五条悟仰着脸靠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我可不是什么完全自由的人,至少目前不是。”
“……”
“家主可不是什么悠闲的差事啊,身为下任家主,我是必须让渡我的一部分自由的。”
白音常年被长辈催婚,很能理解这种感觉。
于是自然而然的,面对同样惨境的五条悟,白音萌生了同情。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同情,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点头:“好吧,今晚你可以留在这儿,你可以住在客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