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多了,我吃不完,不能浪费你帮我吃了吧?”
放以前,舒荷不会接的,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油油的肉包,除了零食,也不太接这种投喂。
但这会儿他好饿。
舒荷跟看救星一样,杏眼亮晶晶地望着同桌,“谢谢你陈望青。”
被他看着,陈望青耳根腾一下红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扭捏个什么劲儿,声若蚊蝇地嗯了两下,舒荷竖立语文书,低头悄悄在充满读书声的课堂啃肉包,雪白的腮颊吃得鼓鼓的。
像只可怜小流浪猫。
陈望青住校,只有周末回一趟家,他家附近就有这样一只流浪猫,吃百家饭长大的,每次都吃得腮帮子动来动去,专注得连眼都不抬。
肉包只有巴掌大小,很快就吃完了。
舒荷鼻尖抵着课本,悄悄露出眼睛去看讲台巡逻的老师,陈望青则悄悄看他,发现他眼睫毛很长,有点卷翘,眨动的时候眼睛跟颗玻璃球一样圆。
陈望青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同龄人。
漂亮得令人移不开眼,像电视里从小在城堡中被鲜花簇拥着长大的王子。
他忍不住盯了会儿,又盯了会儿,不知不觉早读结束了,陈望青见舒荷要去打水,于是自告奋勇接过他手中的水杯帮忙。
说不清为什么在想什么,反正一来二去,两人的小友谊就这么慢慢起来了。这天放学,陈望青将自己在学校小卖部买的棒棒糖塞舒荷手里,对着他挥手叮嘱道:“骑车慢点!过马路记得看路,明天我给你带好吃的。”
舒荷拆开棒棒糖含嘴里。
舌尖将它推到腮帮子处,软声有些含糊地说好,“你怎么跟我伯母一样爱说这些呀。”
陈望青梗了一下。
这么相处一周,陈望青几乎把舒荷了解透了,知道他父母在一年前就车祸身亡,现在住在伯父伯母家,寄人篱下,连早餐都吃不饱……
陈望青就不爱被他说像什么伯母,梗着脖子道:“快走吧,我看天气要下雨。”
舒荷茫然抬头,发现天空乌云密布,看起来是要下大雨,他有点着急了,眼睛睁大,咬着棒棒糖和陈望青说再见。
陈望青看着他被风灌满的校服。
———
自行车飞快,可雨还是赶在到家前落了下来。
倾盆大雨,越下越大,几乎看不清路。
剩最后五十米,舒荷着急地刹车,将车停在原峥家门口,拍拍大门,小复读机一样:“原峥原峥原峥原峥!”
门里没一丁点反应。
可能是在上班。
这两周舒荷雷打不动路过原峥家门口,有时候会遇到早早下班的原峥,有时候只能看见紧闭的大门。
意识到原峥不在家,舒荷只好擦擦脸颊上的雨水,往角落里躲飞溅的水滴。
他抱着书包,蹲在地上,望着面前噼里啪啦的水坑发呆,雨幕越来越大,原峥撑着伞从打工的餐馆回来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眼角一抽,拿着钥匙三两步走近到只有一米宽的走廊下,按着伞柄的手指重得生出一点冷白,视线压低,深褐色的眼瞳里倒映着少年缩在角落的身形。
小小一只,软软的发丝湿漉漉贴在脸上,孤零零,好像是发现他回来了,少年扭过脑袋,脸蛋抬着看他,小嘴往下一撇。
“原峥。”
舒荷对他指指点点,“我不会原谅你的!”
原峥什么都没说,上前将舒荷拉了起来,但舒荷蹲太久了,这么贸然起身,不仅腿麻,脑袋还晕,眼前阵阵发黑,只能托着原峥的手趴他怀里,晕得嗓音含糊也要找茬:
“你这么晚才下班什么工作呀,能挣多少呀,不如自己去创业当老板,自由下班。”
“我的意思是,我淋着雨过来你这躲雨,结果你不开门,我更讨厌你了。”
原峥低头,手指擦过这小孩的头发,一片湿漉漉,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先开门,把人带进来。
舒荷拿着他给的毛巾,擦着脑袋继续假装大脾气,原峥是个眼里有活的人,进来后动作就没停过,又是将舒荷的自行车推进来避雨,又是拎着拖把拖地。
拖到舒荷腿边时,舒荷低头看着没动,原峥正要避开,面前这只穿着运动鞋的脚突然伸出来踩在拖把上。
夏季款校服裤也是短的,少年的腿纤长,线条很漂亮,健康匀称,这会儿用力踩着不给原峥继续拖,显然存了找茬的心。
原峥从来不觉得自己脾气有多好。
他平时话不多,也不怎么爱人际交往,讨厌麻烦,可遇到事也不是一味避让的性子。
只有在面对舒荷的时候,可能是不想和小孩较真,原峥总想退一步。例如此刻,他并不认为自己因为还没下班无法给舒荷开门有错,但还是退一步说了句对不起。
舒荷睁着圆润的眼看他。
脚慢慢挪开。
结识两周,这还是舒荷第一次在原峥家做客,他环顾一圈四周后,抱着书包翻出作业,打算写作业。
可面前桌子太矮,搭配的椅子又太高,舒荷歪歪扭扭地往桌上一趴,也不坐了,就这么趴着写。
等原峥洗完手出来,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