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含笑拱手:“云秋,见过大楚水师都督。”
黄腾凝视年轻男子许久:“就是你要见本都督?”
云秋微微点头:“奉我家主上之命送来一句话。”
“哦?”黄腾看着他:“你家主上,何人?”
云秋淡淡笑着:“主上说,您听了这句话就知道。”
黄腾目光微微一眯:“哦,说来听听。”
云秋咳嗽一声,朗声道:“我家主上问候项大哥,手臂初愈,正当修养,强动无益。”
黄腾顿时神色一肃,过了片刻缓缓道:“大鹏何不同风起,若一定想活动活动呢?”
云秋再次拱手:“主上说,风太大,四方云动,乌江亦难免起波涛。然秦晋为盟,楚过晋南,必遭晋国南北夹击,后路自断,虞姐姐没那么不小心。”
黄腾神色微变,却似有些不甘心:“富贵岂非总在险中求?”
云秋依旧从容淡定:“主上还说,富贵也在险中丢。这场风,吹得诚然很大,但请兄长和嫂夫人想想,到底是谁在吹呢?”
黄腾注视着他沉默许久,微微颔首:“也罢,黄某就多等几日,看看风向。”
云秋含笑,将一坛酒放在江边:“此乃主上赠送大都督静坐消遣所用,在下告辞。”
黄腾看着年轻人离去,目光落在那坛酒上,许久,方才摇摇头:“风啊,又大又乱……”
这样的事,不知道在多少地方上演。
但有个地方却吹起一道惊天动地的飓风。
秦国。
九月十三,女帝发表檄文,镇国隐相、大秦摄政王奔赴皇庭靖难,却遭遇乱贼围困,此举实乃挑衅大秦,士可忍孰不可忍。随即悍然命天下第一杀神高起为帅,镇东大将军李德为副将,点兵三十万,开赴皇庭,誓随摄政王平乱。
这道檄文非常惊人,从始至终没有过多提皇庭政变,也没有指摘对错,而只是说要派大军协助摄政王平乱,那么平谁,显然也只是那位江逍遥一言而定。但眼下,江逍遥的立场似乎已经确定在太子一边。
女帝悍然掀起更大的飓风,掀起远超皇庭政变的滔天巨浪。而在这一刻,世人才震惊的发现,这场事变引发的连锁反应绝对比预想中更加恐怖,弄不好要席卷天下。
九月十六,夏国西部边境,牧州。
广袤的牧州平原上,两支军队正在对峙。
这是两支庞大的军队,一支为白色号坎,蓝色大旗,上面绘制一枚如剑般的白翎。显然这支军队正是夏国最精锐的白翎军,也就是当年狙击过江凡和小舅子那支队伍。只是数量更为庞大,足足不下二十万。
而对面,则全军呈现黑色,黑色大纛,黑底金凰旗。最前方头戴修罗面具的,正是让普天之下闻名丧胆的绝世杀神,人屠高起。
显然,这支队伍就是大秦铁骑。而人数则有些恐怖,足足达到了三十万众。
是的,这才是举世震惊的真正大场面。
但任谁也无法想象,九月十三才发布檄文,短短三天居然已经兵临牧州,这根本不可能啊,正常而言,至少需要十日,而这般情况,除非早有准备,兵马早就在边境集结待命才可能。但女帝发文的确是在江凡上山之后,你还真无法挑理。
夏国大帅周安世站在战车之上,凝视着对方,面色非常凝重。
“高起……”
身旁,张仪缓缓开口:“当世战将,高起敢称第二,天下无人敢称第一,大帅,杀神军在此,可敢一战否?”
周安世轻轻嘘口气:“敌众我寡,按我的性格,应该防。”
张仪笑笑:“防,可防不出气势,挫不败秦国锐气。”
周安世点点头:“然则,二十万对三十万,敌强我弱,即便是反过来,本帅也没半点把握。”
张仪微微颔首:“周大帅一贯实事求是,这点本相很是欣赏,没错,我们挡不住。但是……”
他悠悠嘘口气:“一定要打出个气势来,否则,势就给了对方啊。若本相猜测没错,这场本该小规模并且以最快速度结束的政变,之所以演变成今天这般模样,背后有嬴无双和江凡的推波助澜,若当真如此,背后的原因才令人汗毛倒竖。”
周安世眼神微凛:“难道……秦要借机踏足天下?”
张仪沉思片刻,轻轻摇摇头:“恐怕还没到那一步,这更像是分割局面之战,大秦似可借此打乱圣地部署,打乱四国格局,将局面演化为对他们有利,甚至可以说,这场战争将决定未来四国考虑问题的方向和选择,其蕴含的深意,比战争胜败本身更骇人。可叹世人愚昧,到现在恐怕也没几个人发觉其中深意啊。”
周安世面沉似水:“所以,这道当真不能借。”
张仪摇头:“绝不能。若让高起如此轻易穿越夏国,对天下大局是何等震慑,当三国发现秦远超昔年,必定有人会思变,而四国便再也没有联合的希望,最终将被西秦逐步击溃。所以这场战争,是大势之战,没有任何手段谋划可以避免,只能硬碰硬,至少,要把高起挡在夏国。”
周安世大手捏紧腰间配剑:“那么,周某便与我大夏儿郎,一同为国死战!”
张仪微微颔首:“尝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