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荨看向站在原地刘某人和陈虞,前者满脸娇羞双手抱胸,口中不断重复着“不要~不要~不可以~”,后者面无表情双眸微阖,握着桃木剑的手垂了下来,身上那层淡蓝色真炁也散了,不知是陷入了怎样的梦境。
迟疑了一下,章荨转头看向章治:“哥哥……不太好吧,他们……我们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四年,又不是那些不认识的外门弟子,就这么下手,璇玑玉佩不是还有另外九个么,让他们在这里待着,也碍不了我们的事。等我们打开机关拿到璇玑玉佩,他们也可以去拿其他的玉佩。毕竟,大选五年才一次。”
“你也知道大选五年一次!都已经入了三清观开始修道,怎么还拿自己当凡人?于修真者而言,五年不过弹指一瞬,他们本身又年轻,如何会等不起?况且大选本身注重的就是实力,自己没能耐输了,怎么能怪别人?”章治愤恨的瞪了章荨一眼,章荨浑身一哆嗦,立马垂下了头,“你忘了临走前爹娘怎么交代的么?是,你是我弟弟,我尽可能的照顾你!可是你呢?我从来不指望你能帮到我什么,结果你却一直在……哼!”
“可是——”
“别说什么可是了!”章治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下,又开口,“大不了……我们进了内门之后,再想办法帮他们一次,了结了这四年同一个屋檐下的因果。去吧,这个梦魂之阵虽然不是特别耗费灵力,以我现在的修为,却也撑不了太久。”
章荨抿了抿唇,走到了刘某人面前,背对着陈虞而立,开始搜寻刘某人身上的参赛木牌。看见自家弟弟已经听话去做事了,章治放心的将灵力凝聚在梦魂之阵中。过了一阵,章治仍能听见刘某人的傻笑和自言自语,却听不见自家弟弟的动静,他猛地抬头看向章荨,却发现对方的颈侧横了一柄桃木剑。
手执桃木剑的人自然是陈虞,他的冷眼看向章治:“把阵撤了。”
“你……你怎么可能没事?这可是梦魂之阵!”章治一惊,半空中漂浮的画卷亦随之一抖,梦魂之阵显现出松动的迹象,他急忙加大灵力,维持梦魂之阵,“刘狗蛋还在梦境里,你快点放开我弟弟,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陈虞的视线从半空中的画卷移到章治手里的梦魂金铃,又落回章治身上,“我最不喜欢受人威胁,你觉得是你催动梦魂之阵快,还是我手里的剑快?”
“哼~不过是桃木剑,顶多——你敢?!”
趁章治说话的时间,陈虞已经迅速的把真炁附在了桃木剑上,并催生出剑气。桃木剑剑刃虽离章荨的颈侧还有一寸距离,然而流动的淡蓝色剑气已经在章荨的颈侧割出了一道伤痕,鲜红色的血顺着伤痕缓缓往下滑落,被章荨苍白的皮肤一衬,看起来更是触目惊心。
“哪怕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四年,你也从来不了解我和狗蛋哥。”陈虞一边感叹着试炼之地这个幻境果然可以以假乱真,一边努力绷起脸,模仿藏剑弟子练剑时的神情,“是你自己说的,参加大选本身就注重实力,自己没能耐输了,如何怪得了别人。现在,立刻撤掉梦魂之阵,我也才刚学这个招式,要是控制不好,我也不知道下一次剑气会割伤哪里。哪怕是修真者,头颅被斩断的话,也会死亡的。”
章治原本想喊“你不敢”,可是话到嘴边,他看着自家弟弟脖颈上的伤痕和满脸惊惧交加的样子,只能咬咬牙撤去了梦魂之阵。
梦魂之阵一撤,刘某人也幽幽从梦境里醒来,他甩了甩头,看着把手伸到自己怀里的章荨,顿时往后一跳,神情怪异的对着章荨开口:“你你你——我还以为是苍老湿,你居然居然是个断袖!我居然和一个基佬同房住了四年,天啊,哥的贞♂操!”
章荨被陈虞的剑气压制,原本脸色惨白,现在却被刘某人的话刺激的满脸通红。而这一步跳出去,刘某人才注意到执剑压制章荨的陈虞,以及站在不远处满脸愤怒的章治。迟钝的刘某人终于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顿时开口喝道:“章治!你居然玩阴的?!”
“我已经撤去梦魂之阵了,你也该放开我弟弟了吧?”章治没理刘某人,直接收起了半空中的画卷,却仍未松开手里的梦魂金铃,“你要清楚,我也是有其他手段的。”
陈虞毫不犹豫收回了桃木剑,剑身上的淡蓝色真炁仍未消失,像是火焰一般缓缓燃烧着。章荨压根没敢看陈虞,急忙朝着章治跑去。章治带着自家弟弟就准备离开,却又被陈虞喊住:“等一下。”
“你还想做什么?要是想要璇玑玉佩的消息,我是决不会告诉你的。”
小道士摇了摇头:“好歹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四年,我只是想提醒你,有……高人曾经说过,但凡玩弄人心之人,最终也会被他人所玩弄。你的这个梦魂之阵,太过于危险,以你现在的能力,若是心志不坚,很有可能会被梦境所反噬。”
“你还是管好自己吧,这天下执剑的修真者千千万万,不要以为拿着柄桃木剑,学了点如何收放剑气,就能做剑修了。章荨,我们走!”
章治攥紧了双拳,转身便离开了,章荨头也没抬的跟在后面。等到再也感觉不到这两人的气息,陈虞这才松了口气,恢复了往日的呆蠢脸,刘某人走过去拍了